本觉得人回了住处歇息,可没过量久,罗铮又返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茶壶?

“是,部属辞职。”看了一脸愁闷的人一眼,罗铮鞠躬辞职。

喝醉的人没有回应,罗铮认识到这时候赫连倾或许底子听不懂他在说甚么,只好顺着他对劲思往前走。

侍女音韵赶紧上前接过,笑盈盈地冲赫连倾道:“主子,这蜂蜜余甘茶啊可比奴婢刚给您喝得醒酒汤好喝多了!”

赫连倾不再废话,一只手还是拧着罗铮胳膊,另一只手却往身下人的腰带伸去。罗铮心下一惊,本能地挣动起来。

罗铮倒抽一口冷气,二话没说便跪了下去。

几步以外,一玄色身影跪得笔挺,抿紧唇角微低着头,安循分分地模样让赫连倾慕里可贵的有点过意不去。

告饶的意味不言自明。

停顿了半晌,轻咳一声苦涩道:“属放学艺不精被庄主出掌打伤,厥后、厥后……”越说声音越低,罗铮握紧拳头,指甲几近扎进肉里,想了又想仍然拉不下脸来,昂首望向赫连倾,嗫嚅着说:“部属记不清了……”

十年前,听雨楼初建。

“庄主可要寝息?”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罗侍卫如此知心,今后怕是没奴婢甚么事了。”蛾眉螓首的女子还是笑盈盈地打趣,把盛了醒酒汤的瓷盅放进了食盒,然后又倒了一杯余甘茶放在赫连倾手边。

恰逢年荒,饿死了不知多少人,十四岁的罗铮无依无靠一人流浪。那一日饿得两眼发直,脑袋发懵,竟在街角与两只野狗抢起了食。撕咬、翻滚、鞭挞,肥胖的罗铮被野狗扑倒,直接在地上滚作一团。身上被野狗的獠牙挑开一道又一道口儿,罗铮奋力一脚踹开扑在左腿上的一只,右腿却被另一只一口叼住,撕扯起来。眼看着就要被扯掉块肉,罗铮目眦欲裂,建议狠来。两手伸进狗嘴与腿间的裂缝,竟将那狗头生生扯破!

从狗嘴里抢来的不过是个干瘪的馒头,罗铮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没等吃到嘴里便昏迷畴昔。落空认识之前,仿佛看到一个红色身影停在了身边。

如何次次都是他?细心回想了下,昨夜仿佛是有些欺负人了……

能成为赫连倾暗卫的,都是从听雨楼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一等一的武者才有资格成为赫连倾的贴身暗卫,稍次的或留于听雨楼做暗探或安排进山庄做浅显侍卫。

只是,事情的生长仿佛离开了罗铮料想,明早……

赫连倾泻视着那有些无措的人,沉声道:“那便跪着想吧。”言罢不再理睬,只低头喝酒。

等了半晌,没有回应。罗铮有些忐忑地咬了下唇,小声道:“部属忘了。”

“部属知错!”短促的喘气加上镇静的声音,明摆着表白了对上位者的惊骇。胸腔内的跳动更加快速了,可赫连倾不说话他就不敢动,连昂首看一眼那人的神采都不敢。罗铮咽了咽,暗叹起流年倒霉,比来如何老是招惹到自家仆人――乖顺的人一点也没想到是自家仆人找本身费事。

暗卫凡是值守在院中,是以赫连倾的卧房罗铮还未曾进过。推开精美的雕花木门,将人扶了出来。卧房的窗扇要比书房小些,可床榻就要大很多了。雅青色床帐由浅入深层次清楚,用上好的墨玉帐钩简朴束起,阁房飘着似有若无的冷香,许是助眠用的……庄主克日来歇息得不好,身为暗卫最是清楚不过。

“还不错。”内心有些不测,赫连倾眼神略带切磋地看向罗铮,放下茶杯,奖饰了一句。

窗外不着名的鸟儿已欢叫了好久,赫连倾从甜睡中渐渐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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