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手搭着凉棚，朝着那射中地望了一眼，随即咳嗽了一声，推了推身边也看得有点呆了的马腾：“寿成，你去给吴都尉带个话，明天本官的晚膳，叫他整治些平淡素食就成……”
提到素食，马腾才稍稍从面前的血腥画面中复苏过来，再看看城头上的弓弩手也好，魏野麾下道兵也罢，都是一脸的惨白，好多人乃至都有些站立不住。
何况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抢救这么一个只剩一口气的故乡伙？
——盗泉子谨祝书友卿琴请庆生日欢愉！
“……会爆。”
听着对方责问，这老衲双眼微睁，眼中是不尽慈悲之意：“羌军有明王护持，威神力不成思议，若要广布慈悲法雨，使此地群众皆获无上好处，则老衲必随明王行事。则疆场上一应无间杀孽，愿归于老衲一身。”
射中祆教祭司们的六甲箭，就在箭镞刺穿祭司们的教袍，贯穿人身的刹时，这些草率祭炼的六甲箭顿时产生了狠恶的爆炸！
那是初开的兜露花的香味。
而在直面了这场一面倒的进犯的矮小老衲面前，则不啻于在定境中亲见阿鼻天国——
“那便是遍照和尚了。小生听闻，西域佛门，以涅槃为旨，以寂灭为宗，以出离存亡为教，何必来此两军阵前多事？
他点了点头，向着魏野行过礼便仓促去了。
便在这阵阵带着露水汽的花香中，点点金光凝成的梵字在老衲身侧浮出，将他与这片阿鼻天国般的画面隔分开去。
“汉羌恩仇，互为贼害，人间惨事。老衲欲阻这场劫数，以我佛悲心，慈悲法雨，广润汉羌两军，化怨敌，灭烦恼。此亦如来教诫，老衲不成不遵。”
这是心识交通之法，非平常术法可比，老衲微微意动，颌首为礼：“不敢劳父老动问，老衲出身罽宾国，法号毗卢遮那，汉言‘遍照’。”
番和城头，魏野麾下道兵们发射的六甲箭，已然飞到。
那些吐几口血的祭司还是多亏了他们身材矫健，伤势最重的一个老祭司，眼望着头上那一口来去纵横的法剑，竟是猛地仰天“噗”地一声，喷出了一道血泉。
在他以念珠为凭伸开这佛门结界以后，几次想要延长结界范围，将那些一时未死的祆教祭司也庇护起来。这时候，一向悬在他头顶的那口桃木法剑就毫不客气地直劈而下，逼得他不得不尽力防备，底子没有插手的余地。
听着老衲这义正词严的答复，阿谁声音停顿了半晌，方才问道：“凉州兵火到处，村寨城池皆沦为鬼域，和尚慈悲，何人分润？”
这些兜露树子也不知离开孕育它们的果树多久，每一颗兜露树子的形状，就像是供奉在神佛面前的初绽莲花，那些莲瓣般的木质种皮还是失职尽责地保护着内里早已死去的种仁，在僧侣们的指尖跟着佛号来回拨弄，就连坚固的外核都包上了一层老浆。但是这些早已灭亡的树子，却在老衲的身周微微披收回一阵阵暗香。
………
“这位西域来的胡僧，高低如何称呼？”
这个模样，只怕好几天里都没体例碰肉食了。
最荣幸的，是阿谁眼看就不活了的老祭司，一支六甲箭射中了这老祭司的咽喉，还不等那支符箭爆炸，这被术法反噬折腾得痛苦万分的老儿就迫不及待地咽了气。
“罕见世尊！如有众生共相殛毙，互为怨敌，展转斗诤，若诸天、龙、鬼、神、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
而跟着他口中喷吐，又有些许粘腻的碎肉跟着鲜血一同喷了出来，那是他被术法反噬而震碎的内脏。伤势沉重到这个境地，就算身边有人动用疗伤术法抢救，也很难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