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掩住悲戚，安静了声音问道：“姑姑如何过来了？”
徐乾学虽是满腹文章，却也是墨客意气，只怜悯纳兰容若怀才不遇，对天子些微有些抱怨，而高士奇却跟从天子摆布，深谙帝王权谋，贰心中明白，天子是当真赏识纳兰容若才学，只是天子做事极其谨慎求稳，纳兰容若之父明珠权倾朝野，这时纳兰容若最好也只能冬眠，不然必是言官朝臣攻讦的靶心，纳兰的半隐状况何尝不是天子的一种庇护？
天子心底又模糊有些不舒畅，倒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忿忿想着，他纳兰容若凭甚么为钮钴禄氏说话，钮钴禄氏是她的妃子，他天然会措置，要他操这些闲心。
素蕴便问：“万岁爷不是往塞外去了，怎的这几日工夫便返来了？”
素绾才放心去了，未几时苏茉儿出来换茶，见她往那毒日头底下站着，又少不得叮咛她往殿里候着，自端了茶碗回暖阁。
徐乾学听到此话，微觉鼻酸，喟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双手呈上，说道：“容若所感寒疾拖延不愈，怕是年寿不永。”
过了夏至便要奔春季，饶是曾经姹紫嫣红，也遮不住这颓景。
天子明白表示出来看费扬古和岳乐不扎眼，纳兰容若还是我行我素，与这些人暗里喝酒筵宴，天子不免有些动气，气本身引为知己的老友疏忽他的意义。
素绾便说：“姐姐虽以往也是老祖宗信重的，现在却也是永寿宫的人，而非慈宁宫的人，如许直接去回话，便是分歧端方。”
孝庄感喟一声，才气越大的人，犯下的错误越是滔天的：“你这会返来，去见了纳兰容若？”
康熙答道：“明珠在三藩和台湾两桩事上功不成没，朕对他非常倚重，现在他如此叛变朕，真真可爱！”
素蕴说了句：“这但是端方。”一面行了礼，的确去了慈宁宫。
又叮咛人速速调派太医往纳兰府为纳兰容若调节。
想起胤祚，康熙面上透暴露痛苦和可惜来：“武超众所验胤祚所中之毒，与城郊青羊宫中羽士炼的不老丹普通无二，只可惜……”他说到这又恨恨一拳打在桌上：“青羊宫五十条性命也被尽数灭口，明珠府上的细作传回动静，明珠曾派人往那观中打蘸，也是尚不能完整鉴定。”
“当初南巡时，朕的行迹被泄漏，孙儿便留意起家边的侍卫，现在出了胤祚的事，顺藤摸瓜，竟也找出了藏在朕身边的内奸，鄂尔齐阴奉阳违，多次企图叛变于朕，委实可爱，只可惜朕晚了一步，武格赶到鄂尔齐居处之时，他已被灭口。”
素蕴道：“正筹算去慈宁宫回话，来请娘娘示下。”
太皇太后安排的宫女素蕴第二日便到了，因平常也见，倒并不陌生。
天子轻叹一声，回了主帐，轻一摆手，武格和徐乾学一前一掉队了帐熟施礼存候。
想起纳兰容若病入膏肓的模样，所说那般肺腑之言，天子心中既难过，又烦乱，一时候，惠妃、卫良莳、鄂尔齐、纳兰容若、明珠的模样一张张涌上他脑海。
孝庄夙来心疼胤祚这个小曾孙，提及此事，面上模糊暴露哀伤，只反问道：“如此说来，胤祚之事，是明珠搞的鬼？”
天子虽未明说禁足，可明眼人又如何看不出来永寿宫已一落千丈，永和宫重归顶峰。
孝庄穿戴件湖色寿山福海暗花绫袷便服，在宝座上坐着，听天子说着话。
天子眉心便是一皱，很久才从李德全手中将那份奏折接了过来，缓缓道了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