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好久不见她，原都筹算今儿过夜永寿宫，可容悦说了这话出来，天子又厚不下脸皮，踌躇着站了起来，复又看了容悦一眼，仿佛祈盼着容悦肯出言留他一留，或者如昔日似的暴露些委曲的模样，他便好言安抚哄劝，可容悦面上一脉安静安闲，倒叫天子无所适从。
天子不置可否，挥手叫世人退下，屋中就只下容悦与天子二人。
皓腕上一只蜜蜡念珠跟动手腕起伏上高低下，紫蕴在旁笑道：“这蜜蜡瞧着质地极可贵。”
天子便说：“既然贵妃留，换别人去也无妨，”又问李玉白说：“敏常在身子还好么？”
殚心大惊失容，面色如土，只连连叩首道：“主子不敢，主子不敢，是主子学艺不精，断无别人教唆！”
李玉白天然先把成果往坏里说一些，以免承担结果：“回皇上，敏常在好动，不肯安养，以往少年时又疏于保养，胎相模糊有些不稳，微臣已换了保胎药方，定力保敏常在无虞。”
殚心只觉背上盗汗涔涔，苦声道：“不知贵妃娘娘筹算如何惩罚主子？”
殚心听到这话，忙叩首禀道：“主子有罪，主子才气庸碌，不堪差遣，这就回太病院请辞，回籍务农。”
啪！一声脆响，倒是容悦摘下指套拍在紫檀木炕几上，殚心随之一颤，便听外头传来寺人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这话中模糊透着一丝寒微与奉迎，容悦听在耳中，忍不住眼眶一酸，只狠狠掐了一动手心，才勉强保持平和的面庞，缓缓垂下头去。
殚心想起孝庄皇后年青时的雷厉流行，身子抖若筛糠，闷头不语。
容悦微抬下颌，紫蕴端上把小杌子，说道：“殚太医坐着说话，娘娘若真想打发了你，当初也不必向皇上讨情。”
天子踌躇了会儿，见她实在没有挽留本身的意义，李德全已上来迎驾，天子才折身去了。
天子拿过奏章浏览一番，问道：“阿谁殚心不在此列？”
宝贵妃明显没有多欢畅，面色平淡如水，天子摸索着伸脱手去，想要抱她在怀里安抚一二，却听容悦笑着说道：“多谢万岁爷隆恩，这阵子殚太医为臣妾开了个方剂吃着，倒感觉非常不错，再说敏常在也将近生了，又是头胎，合该让李太医为敏mm调度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