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乾宫时,原说叫容悦稍待,直等了小半个时候,雅卉方又来道:“娘娘东巡时落下了弊端,方要梳头时便非常不舒畅,叮咛贵妃娘娘先行回宫去罢,等缓过神来,再去请您过来。”
宜妃见她这副描述,更加不大放心,只捡了东巡路上的趣事儿来讲,惠妃也美意陪说着,只容悦心不在焉似的,好歹陪着说了会子话,便送二人出了门。
他又抬高了些声音道:“李谙达另有句诛心的话儿,我们娘娘在后宫中本就势单力孤,皇贵妃娘娘却皋牢了郭朱紫、端嫔和僖嫔,李谙达说,马朱紫即便粗苯些,娘娘拢在麾下,总归是个助力。”
惠妃听到这话也有些忍俊不由,不成想天子竟如许荤素不忌了。
春早有些不觉得然:“这乡野女子,却别有一番风情,我瞧她的眼睛,像是野猫儿似的,怕是不平管。”
惠妃在一旁安抚道:“行啦行啦,这丫头已经够委曲了,传出去岂不又成了她的不是?”
容悦方猜到些太皇太后的苦心,如此世人便怪责不到本身身上,马朱紫多数也不会再返来,想到这心头一热,才要张口伸谢,就见苏茉儿含笑微微摆手。
马朱紫明显有些羞赧,却仍嘻嘻笑着,暴露一口洁白的牙齿,她生的浓眉朗目,鼻若悬胆,唇如涂朱,身材亦是秾纤合度,被太阳晒得肌肤呈小麦色,隐有几粒斑点,却显得活力兴旺,不像这后宫里的女人,总像朵温室里的娇花似的。
待回了永寿宫,皇贵妃却早一步派人将马朱紫送到了。
容悦笑容就有些无谓:“多谢姐姐吉言。”说罢退至殿门口,方回身去了。
春早见周济已返来,便掉队了些脚步,在院子里等着。
容悦勉强打起精力,先叮咛春早盯着把东配殿清算出来,又叫和萱去泡茶,自携了马朱紫的手进了暖阁说话。
周济打量四下无人,方低声与春早说道:“李谙达说,马朱紫是万岁爷打猎时偶尔遇见的,几乎葬身虎腹,被万岁爷所救。皇贵妃为了压抑宜主子,便做主留下了她,说是已经……侍寝了的。主子又去找了随扈的服侍炊事的兄弟探听了,说是皇贵妃对马朱紫也不如何理睬。哦,对了,李谙达叫我们主子别忧心,马朱紫虽长得不差,但实在是个乡野村姑,大字都不识几个,连贵妃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我们万岁爷毕竟是男人,图个新奇罢了,厥后娘娘的手札到了,万岁爷就再没见过旁人。”
马朱紫笑问:“娘娘,甚么是翻牌子?”
容悦解释着:“咸福宫离这里不远,也是一座宫殿。”
春早忙回禀:“才从皇贵妃那边返来。”边说边掀了帘子送二人出来。
容悦心底却无半分轻松,马朱紫的虱子长在头上,她们这些人的虱子是生在内心,不拘哪处不见天日的阴沉处所,冷不丁咬一口,便是鲜血淋漓。
宜妃这才领悟到这个傻丫头底子计算的不是处所,笑道:“你呀,我和惠姐姐都担忧你被承乾宫那位算计,却本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若为这个,姐姐给你句放心话,尽管放心,这马朱紫多数就是皇上一时新奇罢了。”
容悦悄悄攥了下拳头,方笑着道了声:“那就请娘娘好生疗养,臣妾辞职。”说罢出了承乾宫,头也不回地回了永寿宫。
容悦便忍住了话,又听马朱紫问:“咸福宫是哪儿,娘娘也同我一起去么?”
御膳房送来晚酒点心,她却全然没有胃口,见那锅贴儿橙黄溜脆,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倒是茴香猪肉馅儿的,也没了胃口,才要躺会儿,偏皇贵妃又遣雅卉来请她去交代宫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