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双公子借酒浇愁[第1页/共2页]

夜空如洗,清澈的不沾一丝肮脏,天涯散落着一点晨星,却另有半弦残月,也冷的很,像是方从天池的冰雪中捞出来似的,却又洁净的像碎掉的玉石,清明净白的色彩,欺霜赛雪。

这酒楼原就是纳兰家的买卖,故而掌柜的见费扬古拜别,忙走至容若身边,递上披风道:“爷饮了酒,就不要骑马了,老奴已安排了软轿,护送爷回府。”

纳兰容若经这风一吹,面上酒气散了大半,才进二门,便见屋里奉侍的一个小丫环上来问:“大爷返来了,往那里歇着去?”

纳兰容若竭诚道:“哥哥千万别说这些,你我兄弟订交莫逆,岂能因时因势而散。”

得知天子一早从承乾宫起家去文华殿各处转转,她才又去承乾宫,承乾宫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容悦现在尊为贵妃,她们天然不敢冒昧,忙迎了出来。

纳兰容若神采凄然,提起酒杯一饮而尽,寂然道:“满腹诗书又如何?到底还是沦落到为天子养马的地步。”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费扬古叹道:“我阿玛早亡,这些年若无安亲王照拂,我费扬古还不知沦落如何地步。我与贤弟一见仍旧,也未几坦白了,这些年皇上不时瞧我董鄂一门不扎眼,到处打压,若非三藩之乱,正值用人之际,我断乎无半分出人头地之机遇。即便现在,我这个领侍卫内大臣也不过浮名罢了,皇上对我还是顾忌的。”

她将那册子顺手撂在一旁的打扮案上,持续道:“你便专管本日的记帐罢,用了多少碟子器皿,菜蔬鸡鸭,等汇总了再一齐来跟我对帐。”

丫环忙答:“桃姨娘被奶奶叫去上房里服侍上夜了。”

未几时到了府门前,纳兰夫人早打发人在门口候着,闻声鸾铃声声,忙开了角门,将人迎入府中,又带马匹去喂食。

今儿是除夕,容悦也早夙起来,换了衣裳,推窗见外头另有一线月色,洒在旧石台阶上,微泛一点白,她扣上领口的纽子,洗了脸,坐在妆镜前理妆。

纳兰容若眉心微蹙,标致的目中闪过一丝讨厌,随即又问:“富哥儿由谁顾问着?”

容悦抬手止住他话语,从小厮禄喜手中接过马鞭和缰绳,踩蹬上马,此际尚未至除夕,又近子时,路上人也少了很多,纳兰容若扬鞭连连驱马,一骑扬尘而去。

容悦既然已经接管了天子不能专宠的究竟,天然不会吃这个飞醋,只笑着在一旁瞧着皇贵妃打扮,一面道:“太皇太后曾教诲臣妾要多为皇贵妃分忧,想来本日除夕家宴,事情必定狼籍,臣妾鄙人,愿给娘娘打打动手。”

春早白了她一眼,嘴里抱怨着:“就没见过这么没端庄的主子。”还是选了两枝掐银丝缀碧玺牡丹花钗,又捡了只镶祖母绿的凤钗戴上才算罢了。

皇贵妃方懒懒起家,由着梳头嬷嬷服侍的梳发髻,眉梢眼角媚态妍妍,今儿她兴趣不错,便不轻不重地挖苦了容悦几句。

他虽生的一对虎目,络腮髯毛,言谈间却很有几分儒士风采,恰是大名鼎鼎的顺治帝董鄂妃之弟,内大臣三等伯鄂硕之子。

大节下的,春早面上也带着些忧色,一面从嫁妆匣子里选着金饰,一面道:“今儿宫里摆家宴,主子选这件青绿色绲藕白边簇锦团花芍药纹的旗袍倒素净了一些,不若选些光鲜的金饰,太皇太后瞧见了也喜好不是?”

容悦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眼,见没有讹夺之处,方系了雪貂大氅,去慈宁宫、寿康宫存候,太皇太后和皇太前面上也都非常的喜庆,统统都如常有秩,分毫不差。

纳兰容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哥哥怎算是人微言轻,您在三藩之乱中功劳明显,现在得安亲王保举,跻身领侍卫内大臣,位列议政大臣,恰是意气风发,为国效力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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