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所!有!人!”
那一刻,文、蛊、幻、餍四族,一度被传说安排的可骇和躲藏于暗中不敢现身的那份屈辱,成真!
“下一句,你会说,‘给你,或许会留我一条活路’,对么?”刘瞎子微微眯眼,粉饰着略微分散的瞳孔,“你感觉,我会信么?”
只是,她乌黑的眼球里,只要野兽的残暴,在无人的神采。
那双惊世一瞥,回眸百媚生的双眸,渐渐地、渐渐地……
“嚯嚯……”
小九面前,俄然亮起一片虚幻昏黄的白光,身材轻飘飘像是躺在棉花垛,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哀痛。她的内心,很空灵,很安好,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第三生——小九,亡!
标枪般笔挺矗立的肥胖男人,湿漉漉的细碎长发遮着眼睛,不知站了多久多久,很落寞地感喟:“你若成魔。我陪你,荡尽诸佛!”
“我!要!一!切!”
“也罢!他说得对,实在最好的处理体例,就是我死了。”南晓楼的自傲和高傲,在那一刹时,烟消云散。
六合间,满盈着大战期近,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
“终究比及了。”
那一声,积累千年,痛彻心扉的悲号。如同千百年,雷电带给人类,深埋内心,于六合间的畏敬可骇,轰然炸裂!
夺目刺目标白光,突然爆亮。一道无形的气浪,于人群核心,南晓楼倒地之处,跟着白光构成圆形气圈,缓慢收缩。
明镜亦非台。
近似于野兽般的嘶吼,即便在暴雨轰轰的深夜,仍然非常清楚。慧雅居,这栋盖得形似棺材,本为寄意“有官有财”的修建,现在却真得像椁被武族(土族,八族种精通盗墓一族,详情见《灯下黑》)误开,封印煞尸的棺材,妓女、老鸨、跑堂、厨子、乐工……挪动着生硬的双腿,吼间嘶嘶作响,板滞着乌黑毫无眼白的眼球,如同一群僵尸,簇拥而出,迟缓地涌向南晓楼。
“我也想通了。”肥胖男人跃下,紧追几步,并肩而行,“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
如果刘瞎子是把持众生的恶魔,那么现在,向他步步走来,嘴角挂着高傲残暴浅笑的南晓楼,则是——死神!
还记得我们聊起赚了钱以后,关于将来的胡想么?我要给爹妈盖大屋子,燕子想开个堆栈,莹莹想不愁吃喝,你想欢愉一辈子。
仿佛六合之间,只要他一人,道不尽的忧愁哀痛,说不出的孤单萧索。
白虎,位西,五行金,于卦为兑,主杀伐。
“小九!”
“嗞……”
人间,再无,一人阻我!
那小我,仅穿红色肚兜,粉色丝裤,湿漉漉的长发固然遮眼,模糊能看出,她是小九的老友——莹莹。
“我想通了。”南晓楼融入暗夜,“我命由我,不由天。”
为甚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默立,两人,对视,暴雨,雷鸣,闪电!
人间,万物,皆可殛毙!
“我会用我的眼睛,亲身记录你的灭亡。”刘瞎子满脸镇静,腮边肌肉“突突”跳动,“餍族,千年仇恨,终究闭幕于我的手中。《阴符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用那番话欺侮小九,实在是为了让她阔别慧雅居,”刘瞎子闭上双目,皱纹密布的眼皮颤抖着,“前两生,她遇见你,必死。以是,你不想此生,她在死去?相亲却不能附近,猎奇特的命格。”
血,染透泥泞雨地,“汩汩”冒着血泡,“啵啵”收缩分裂。潮湿的夜风,吹散了几朵怀想暴雨的乌云,却吹不散慧雅居,腥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