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之前到了夏季,连她每月必用的卫生巾,也改成卫生纸了,这类纸论斤卖,便宜。为了偶尔能沾点荤腥,偶然到鱼市上,在宰活鱼的现场,拾捡人家抛弃的鱼的内脏,返来后把鱼肚和鱼肠洗净,做鱼汤面。

李和刚带着苏明进屋,对陈硕道“吃人家的嘴硬,拿人家的手短,这点事理总该懂吧。叫饿说,你胡咧咧,瓷马二楞,都成送列”

老李点着一根烟,慢腾腾的道“大略你们年纪浅,之前的事情不晓得。晓得的,也就偶尔听几句。别看你们有的下过乡,可城里产生的事,你们倒是不如我清楚。没下乡之前,这帮子人抄家批斗,打教员,手上也没少沾性命。”

等酒拿上来,何芳宿舍有两个女人大略是南边的,白酒估计是喝不下去。只要赵青能喝,麻溜的喝了两杯见底,笑着道“我还是粤南的呢,不也能喝两口,他们这群北方佬垮,每天喊咱南蛮子,我觉着咱就拿出咱蛮子的气势,跟他们拼了”

也没了公交车,两人弓腰缩背,双手紧拢,踩着没过脚踝的雪,渐渐往家赶去,固然裹着厚厚的棉袍棉裤,但还是没法抵抗彻骨的寒气。

何芳和赵永奇请用饭,趁着天没黑就早早的过来了,何芳穿戴崭新的红色大花缎子花棉袄,向来也没有感受过这么妥当。

六合间一片死寂,只要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地的“沙沙”声。

陈硕摸着油乎乎的桌子,夸大的一叫“贼你妈,饿捣咧八辈子霉咧,脏的跟松一样!”

屋子里笑疯了,赵永奇气的顿脚,“不准学我说话,来请你用饭都堵不住你嘴”

老李笑着道“哎,这赚不着钱,可不就得俭仆点吗?你们点啥?”

到了早晨,天气渐渐暗下来,门客们越来越少,餐馆里显得空空荡荡。饭店老板儿子大抵跑的累了,就着炭火歪身子滩在椅子上,悄悄歇息。

酒菜上齐,一桌子哄哄闹闹,叙说着故乡的吃食、风景;讲小的时候的一挂鞭炮、一串糖葫芦、过年的一件新衣服;讲故乡曾有的光辉,讲故乡的落寞,讲故乡的亲人。

赵永奇几个男生把何芳宿舍的人送归去,就剩下李和与苏了然。

炉里的炭火又垂垂旺了,房里垂垂和缓了。

又对站在前面的苏明道“明子,本身找位置坐,不要客气”

所谓的伤痕文学要出来了吧,有真悲真爱,有悲欢聚散,有矫情造作,但一部分人造下的孽总归要还的。

李和笑着道“她怕冷,在家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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