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传芳选定了牌九的桌面，又从乾坤戒里摸出二十四张骨牌，洗乱以后，码放在桌面上，对殷勤做了个请的手势。
遵循小牌九的端方，大师不需算计牌面，也没有平局之说，属于一翻两瞪眼标痛快弄法，如果赶上手气背的，一夜之间输得倾家荡产也不算少数。
“如何取？”武传芳心脏怦怦跳起来，神采有些冲动道。
殷勤将袖口挽到胳膊肘上，暴露两条光亮的“玉臂”道：“凡是走袖口的武门路，全属不入流的弄法，武门路玩的高超的，即便挽起双袖，一样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偷牌换牌，这叫做掌中乾坤的工夫。”
殷勤从牌桌上捻起一张牌，翻过来看，是张十点儿，也叫梅花，殷勤将牌递给武传芳道：“赌技高超者，起首要有好眼力，我只问前辈一句，我若将这张十点儿，扣着混入这堆牌里，您还能找得见它么？”
武传芳只感觉殷勤为他指出了一条，曾经神驰过，却从未真正实施的门路。他有些冲动地拿起几张骨牌，细心察看一阵才道：“如果下足了工夫，辨识这些骨牌，倒也不是不成能。不过，即便能够看出骨牌大小，也还是没有效处。赌坊当中，定好了起牌点以后，便要大师下注，然后才会掷骰子，决定谁先抓牌。我们就算看出起牌的四副牌谁大谁小，却也没法鄙人注之前提前瞻望出，四门当中哪家抓得最大的那副啊？”
不知不觉间，武传芳已经不再之前辈自居，以道友称呼殷勤。只见他掐了个手决，在毡布上一抹，瞬时上面便多了几个方格，内里写了大、小、单、双，以及红、黑之类的字眼，清楚是个押红黑宝的赌台。武传芳掐指再抹，毡毯上的规制又变成了掷骰子的台面。跟着他指诀的窜改，毡毯上的条格规制，竟能变幻出一十八种款式，全数涵盖赌坊里的一十八种赌局。
“那小弟但是攀附老哥哥了！”殷勤俄然被他拉了手去，多少有些别扭，借着从桌上拿起骰子，不露陈迹地挣开手道，“老哥此处可有纸笔？所谓心法口诀，实在全在这两颗骰子上头。”
武传芳的目光落在殷勤的手臂上，眼神有点发直，只感觉此人手臂比那些女修仙子还要嫩滑白净，此人顶着一张丑脸，公然是用了易容之术。
殷勤暴露赞美之意道：“前辈能想到竹牌纹路，足见您曾经在这方面动过动机，可惜未能深切。实在辩白一张骨牌，一定仅从纹路动手。要晓得，天下间绝对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样物件，只要察看细心，便能辩白出来此中极其纤细的差异。比如骨牌全以翠玉打磨，但每块翠玉其光彩明暗皆有分歧，此一法；其次，哪怕打磨得再光滑，骨牌用过几次，相互碰撞便会有藐小陈迹留下，哪怕其陈迹比发丝还细，但以修士的眼力，只要用心察看，也能辩白的出来吧？”
殷勤就坡下驴，正色道：“老哥何出此言？我家老祖下榻贵府，乃是花狸峰的公事，该付多少灵石，一枚也不能少了老哥的！小弟与老哥一见仍旧，又见老哥痴迷赌术而不得其门，这才与你提及文武门路。此乃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交，千万不成与公事混为一谈。”
“真正高超的赌术，实在不在手上。”殷勤放下袍袖，将双手收拢于袖中，呵呵笑道，“所谓文门路，不消双手，倒是靠眼力与心法口诀来取人财帛的。”
殷勤一不谨慎说走了嘴，忙尬声笑笑持续道：“概率就是机遇大小之意，乃是赌鬼们的行话，老哥不必在乎。总而言之，所谓存亡门，便是从这两颗骰子，能够打出几点的机遇大小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