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发、鳞尾、妖族的竖瞳。
清月初上的无言渡，海潮搅起过往的故事。
南颐好久没有这般心乱过，如果他姐姐听了，怕是会笑他痴。
“阿姐她夙来是情愿宠嬖我的，我这便修书一封知会她后果，至于姣娘……她还没有承诺我。”
南颐怔忪间，道：“就是，我们……生同寝，死同穴。”
朋友的神情带着一种惑人的暖和：“修士异婚，视同叛族。妖会被杀死，而人，会被肃除关于妖的统统影象，面烙叛族印，被罚镇守封妖大阵，直到诛杀够百万妖族，才可被放出。”
“女人留步，我……”这是于礼分歧的，南颐想要逼迫本身先罢休，却又唯恐她分开，道，“若你是姣娘女人，令堂担忧你出海未曾归家，我便来寻你。”
姣娘碰了碰他的手背，随后握上去，苗条的手指从南颐的指缝间扣紧，她那空灵的嗓音迷惑地问道，“是不是我和你如许，直到死去？”
姣娘彼时并不知对方是谁，深海的光阴泰初板了，她只感觉在他身边，心中怀着一种涨满的高兴。
《当归》是老友曾教过的古谱, 远处的游子听了, 会心生归家之念，也可遥遥指导迷路者的归处。
嵇炀：“没错。”
南颐的朋友，她之前在磐音寺的幻景里见过的，传闻中道生天之主，修界第一人。
“哦哦，不慌。”南颜说着，从乾坤袋里放出一把轮椅，强行把嵇炀扶上轮椅坐好。
以后的日子，姣娘便一向留在了他身边，白日里陪辜婆婆翻晒鱼网，夜中同南颐一起琴歌相和。
南颐面上略带忧色，道：“是位凡人家的女儿。”
南颐几近能感到她垂落的长发悄悄扫过他的手背，他一下子握紧了五指。
他是修士，而那位歌声与他的琴全然符合的女人, 只是一个凡人。而凡人与修士之间的间隔有多远, 自不必赘言。
“你，为甚么不弹了？”
他只是说，姣娘应当为南颐考虑分开他，并没有鼓励姣娘去找，那些贪婪的修士也并不是他教唆的。
辜婆婆非常欢畅，日日为姣娘梳头、挽发，口中念叨着女儿家出嫁前的歌谣，只要姣娘，一日比一日忧愁。
“会，如何样？”
“始作俑者竟是他。”
“阿姐情愿安宁下来，倒是一件功德。”南颐面上暴露浅笑，又顾虑到甚么，转向朋友，“老友，那你可放下了？”
“好，我跟你走。”她说。
南颐定了定神，道：“……颐乃目盲之人，今番坏了女人名节，实非所愿，若、若女人不弃，颐愿向令堂求娶。”
“无妨，我体质特别，丹药于我功效不大，你同我说说话便行。”嵇炀倚在海边的礁岩边，灵力完整耗空，并不能行动，道，“不必过于自嗟，上洲有一句话，天下师从无污点，如果大家都能抓到他的把柄，道生天岂能稳坐到现在？”
比及姣娘套上衣衫，抱膝坐在礁石上，侧头看着南颐背对着本身的身影，妖族的兽瞳垂垂温软下来，道：“讨厌，我？”
南颜握紧了佛珠，稳定住心神，道：“是我们先前看过姣娘被活剐的景象，才会先入为主认定是他的谋算。而这位道生天的玄宰，作为娘舅的‘朋友’，就算把鬼域镜的景象昭告天下，在外人看来也并没有做错甚么，反而可称得上有情有义。”
“我返来以后，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回应？”南颐的声音里带着期冀。
“船翻了，我在海里，破了，我的衣衫，你的借我，好吗？”
“我……”
南颜叹罢，暂复精力，又坐到嵇炀身边，道：“你这一次催动鬼域镜的跨度一息数月，所耗灵力非轻，我这儿有聚灵丹，你先服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