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崩了。”宋如慧把一袭素雪绢裙放在宋如锦的床头,“明夙起来穿这身衣裳。”

她把写好的信交给宋如锦,再度叮嘱道:“这几日就不要进宫了,宗学缺一两日也无妨,好幸亏家里待着,多陪陪娘。”

宋如慧怔了一瞬,忙说:“快传令下去,统统人都换素服,不准戴金玉金饰。”

动静倒也不大,但外头守夜的宫女一贯是警省的,一闻声声儿就出去了,谨慎探听道:“女人醒了?”

“未曾。”纫秋摇了点头,踌躇了一下又道,“刚才婢子传闻,殿下仿佛在勤政殿……那边还围着一队羽林军。”

“二女人还睡着呢。”

宋如锦还没答复,便见暗香跑了过来,“女人你可返来了!我等了你一宿!”

宋如慧愣了愣,温声道:“想来是不消了。”她帮宋如锦掖了掖被角,“好好睡吧。”

宋如锦拥着锦缎棉被,点了点头。

未几时,阿谁宫女便返来了,手上捧着一只冰裂纹瓷碗,谨慎翼翼地陪着不是,“劳女人久等了,这会儿没有热水,便多用了些时候。”

“殿下呢?”宋如慧忽地反应过来,“殿下彻夜可曾返来?”

这时端平公主身边的侍女找过来了,对宋如锦道: “宋二女人,公主传闻您还在宫里,想找您一块儿说说话。”

暗香也晓得采苹是老夫人调|教出来的,向来行事端方、有章法、不逾礼,便也不跟她争论。只拉着宋如锦道:“女人你可得为我做主。”

“是。”

宋如锦咬着枣仁,眼睛咕噜转了一圈,猎奇问道:“常日里太子殿下待姐姐——太子妃娘娘如何?”

宋如慧俄然惊醒过来。

宋如慧正打着帘子,站在殿门口看她,闻言莞尔:“恰是呢。本觉得这场雨下一会儿便停了, 没想到越下越大。不过话说返来, 一场春雨一场暖,等这场雨过了, 就能穿薄衫纱裙了。”

宋如锦“嗯”了一声,“睡不着,下来倒杯茶喝。”

时候尚早,忠勤侯府还充公到动静,宋如锦把信交给宋怀远,后者看了以后,马不断蹄地出门了。

喧闹的风雨声混着悠长的钟声,源源不竭,连绵而来。

今上的妃嫔们自是哭哭啼啼,怅恨了半宿。生了皇子的还好些,今后向新帝请命,也许能跟着儿子开府别居,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托。那些没有子嗣的,或是只生了公主的,她们即将面对的运气要么是孤寂老身后宫,要么是削发为尼,长伴古佛青灯。

“婢子蒹葭。”

暗香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别说他想讨我做个姨娘,便是二夫人这会儿殁了,他用八抬大轿来娶我,我也不乐意。”

“那明天还要上宗学吗?”

蒹葭摇了点头,“婢子只是偏殿洒扫的,未曾近身奉侍过娘娘。”

如许萧瑟又有望的归宿,老是让人哀思扼腕的。

蒹葭便娓娓道:“说来也有件可贵的事。就前几日,娘娘吃了半个李子,觉着腻便搁下了,殿下也不忌讳,拿起剩下半个就吃了。另有一次,客岁夏季,娘娘去给皇后娘娘存候,走得急,披风健忘拿了,殿下晓得了,便亲身拿着披风送到凤仪宫去了。”

宋如慧说着说着便愣住了,大略是感觉这个mm记不住这么多,回身回了屋子,“罢了,我写一封信,你替我带给爹爹就行。”

宋如锦当真听着,边听边点头。

说话间,纫秋已经返来了,因来回路上走得急,身上沾了很多雨,半边衣裳都湿了,一进门就往下滴水,湮湿了金砖地上的绒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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