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内侍,但是官家的亲信,出宫办事,大多都是带着官家的旨意。
二人在官道旁的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现在。
论政事,他不敢自视太高。
苏良呈此奏疏,一则是为朝挽贤。
即便不能将那些庸碌的官员罢去,也要让他们惊出一身盗汗。
作为君主,赵祯此举已算是贤德刻薄。
此二人恰是张茂则与苏良。
“欧阳学士,若天下臣子都如你这般洁身自好,不肯与奸佞同流合污,那我大宋另有甚么将来?”
二则是他实在不肯看到朝堂复兴内斗,这类辩论,除了减轻党争,对大宋没有任何裨益。
其身材高大,身形清癯,颌下一缕标致青须。
当下的他,任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按察使,权真定府事。
至因而否可行,就看明日了。
他那篇《论范仲淹韩琦等罢政事状》说的都是内心话。
欧阳修翻开窗帘一看,见有二人站在火线,不由得赶紧下了马车。
他已经想好了。
张茂则将纸条交给了苏良。
一篇斑斓文章也就打好腹稿了。
望官家严惩不贷,停止朝堂官员这般酒后乱言的不正之风。
赵祯翻阅着苏良的奏疏,又细细一想,拿起御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行小字。
“你口口声宣称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百姓,但现在却想龟缩在某个州府里做个闲散官员,这不是品性高洁,而是怯懦怕事,懦夫行动!”
欧阳修当即拱手回礼。
若将欧阳修的此谏书归于酒后大言,那事情就简朴多了。
欧阳修略带迷惑地点了点头。
欧阳修思考半晌,昂首看向二人。
“官家用心良苦,对修恩泽有加,修已知其意,心中甚是打动,然修心已不在朝堂,实难顺从!”
欧阳修自号酒徒,非常好酒,常有酒后讲错之举。
苏良瞪着眼睛,面色冰冷,一口气五连击,句句在理,直接将欧阳修问得懵住了。
欧阳修从河北返来,必经此门。
苏良称,《论范仲淹韩琦等罢政事状》语辞骄横,狂悖自大,实非君子之言,定是欧阳修的仗气使酒之作。
因为范仲淹和富弼过于优良。
如此打转半晌。
“明日,你带上苏良这份奏疏和敕封欧阳修为翰林学士的草诏,去城外拦住他,他看过这两篇文,天然能够明白朕的情意,若还是留不住,也就罢了!”
“明日中午前后。”
“将此纸条交给苏良,明日让他与你一同拦下欧阳修,他看到纸条内容,天然晓得该如何说话!”
说罢,欧阳修将草诏和奏疏推到二人面前。
苏良顿时了然。
“你著《朋党论》,痛骂小人因利禄财贿而聚是奸党。然如你这般为博浮名而白食君禄,不为君分忧反为君添乱的做法,与小人之党有何辨别?”
赵祯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内侍张茂则,问道:“欧阳永叔大抵何时抵京?”
赵祯心知,苏良定然已看出欧阳修的实在企图是求贬外放,故欲以此奏疏挽贤。
欧阳修不由得一愣,镇静道:“你就是写下《台谏三疏》《驳条陈十事书》的苏良苏景明,好文章,好文章啊!”
大要是抨击欧阳修,实则是在为其找台阶。
众所周知。
欧阳修不识苏良,但却识得张茂则。
车厢前挂着一块顶风飘荡的红色木牌,上面篆刻着“欧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