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举子们也都涌了畴昔。
苏良想了想,决定去垂拱殿一趟。
……
举子们静坐宣德门前肇事,若记在史乘上,乃是他帝王生涯的一大污点。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翻开。
苏良与欧阳修聊了数句,叮嘱其不要再出门,便拜别了。
欧阳修在数人的庇护下,安然地回到了宅内。
“儒家正统?你看看你们写的是甚么文章?晦涩险怪,不讲人言,欲以讽谏时势却又言之无物,只为媚上。孔夫子和孟夫子的文章是这个模样吗?石守道和孙明复的文章是这个模样吗?”
其刚走出察院,便看到了殿中侍御史、被称为二炮仗的唐介,二人相视一眼,几近异口同声道:“同去同去!”
“嚯!”苏良不由得赞叹道:“这群太门生们,学问不如何样,花活儿倒是挺多!”
但是诏令已下,朝令夕改又会乱了朝廷章程。
当即,唐介和苏良大步走进大殿内。
欧阳修一人的气场,一下子将门前百人都压抑了下去。
太门生方胜走到最前面,道:“欧阳修,你蒙蔽圣听,轻渎儒学,毁我等宦途,只为沽名钓誉。你如有些知己,便当即向官家请辞,拔除体裁鼎新!”
赵祯耳根软,又极爱面子。
苏良不由得光荣,幸亏是欧阳修知贡举。
他若发飙,充足让这些人丢差事了。
“臣建议,当即免除欧阳修知贡举之职,先停歇举子们的肝火,然后再参议是否延缓体裁鼎新?”
“不知变通、抱残守缺者,安能报效朝廷?”
如果放在其他朝代,举子们敢如此闹,早就下大狱了。
“让他们出去吧!”赵祯摆了摆手。
半晌后。
苏良瞪着眼睛,杀气实足。
世人都推搡起来。
半晌后。
这时,苏良走了过来,站在众举子的前面。
他们说不过欧阳修,仿佛要用拳头了。
“你……你……伱胡说,太学体乃应时之作,是为儒家正统!”又一名举子道。
欧阳修淡淡一笑。
乃至有人倒在地上,被人踩踏后收回痛苦的哀嚎声。
翌日,上午。
“殿中侍御史唐介与监察御史苏良,要求觐见!”
正如唐介所言,欧阳修具有丰富的挨骂经历,确切是此届省考主考官的不二人选。
苏良刚来到御史台,便见老洪快步走了过来。
太门生方胜俄然大声道:“诸位,断人出息者如同杀人父母,我们寒窗三年,莫让欧阳修毁了我们!”
欧阳修此番话说的正气凛然,那名举子面红耳赤,不由得低下了头。
周元微微皱眉。
此话一落,人群拥堵成一团,竟然将欧阳修身边的家仆都挤开了。
“他们是想让官家看到民气难违,然后窜改主张。估计,一些但愿罢欧阳永叔职位的人,已经奔往垂拱殿了。”
说罢,方胜与身边的数名举子,攥着拳头便朝欧阳修奔去。
人群中,另有人高喊着:“诸位,法不责众,我们将欧阳匹夫打残,他便不能知贡举了!”
吏员衙役们赶快冲进人群,保持起了次序。
欧阳修,家宅。
赵祯见门口的小黄门仿佛要汇报,不由得问道:“何事要讲?”
“二位御史,大事不好了,一百多名太门生跑到宣德楼门前静坐,要求拔除体裁鼎新,夺职欧阳永叔知贡举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