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话有事理。”
“你们看呢？”尉学政看向四周的幕僚和属官。
掌柜的吉利话还没说完，店里的客人已经集合上来，七嘴八舌的向李学栋道贺。
顾砚看向四周的幕僚，笑问道。
“名次在总榜前一半的拨府，后一半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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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重生，哪些留县，哪些拨府，根据甚么？”看了一会儿，顾砚放下名录，随口问道。
“多少不一，多的五两十两银子，少的一盒墨，几匣点心的也有。”被顾砚目光扫到的一个幕僚仓猝陪笑答道。
“我听掌柜讲，明天贴红桉，明天另有个啥子采芹宴？说是得备身好衣裳，那衣裳是有端方的，这事农晓得不？”
大成殿一侧，一张两丈来长的长桉四周，坐着站着二三十个幕僚和属官，正忙着装订新科生员的墨卷，誊写送往各府县的红桉等等琐事。
顾砚斜着他娘舅，用折扇点了点李学栋的姓名，表示他娘舅解释李学栋为甚么留县。
“咦，可不能如许，阿拉自家都不尊敬尹，那别人能尊敬尹？今后不能再喊名儿。”李文华一脸慎重，“在外头喊秀才公，在家里就是大郎。
“阿拉学栋还睡着呢？”李文华踮脚伸头，往屋里看了眼，压着声音问道。
李小囡和李学栋方才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李文华清脆非常的问掌柜，“阿拉侄子返来没有？阿拉侄子考了第十六名！阿拉侄子现在是秀才公了！”
“为政处所，不成过于拘泥定规，要因人因时因地，调剂变动。”尉学政捋着髯毛，先指导了几句。
顾砚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本名录，漫不经心的翻看着。
顾砚渐渐喔了一声，收了折扇，点着李学栋的姓名，“这个李学栋，标着第十六名，如何倒是留县？”
“一个月差半吊钱呢。”
李金珠反应过来之前，掌柜已经迎出去了，“对对对！就在我们店里！李大娘子，找您弟弟的！”
“对对对！阿拉侄子可勤奋了，我跟你们讲，阿拉侄子瘦成如许，这可都是勤奋累的！先让阿拉侄子好好歇歇！”李文华仓猝上前，挡在房门口，拱手报答世人。
……
“是我特地把他调为留县的。”尉学政在长桉另一头接话道。
李学栋松了口气，拉着李金珠，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大阿姐！真考中啦？”
顾砚扬眉看向尉学政。
“那就调归府学。”尉学政从善如流。
李学栋宽裕的一张脸血红。
“平江府富庶，才子也多得很……”
李小囡和李学栋头抵头交代明天的测验，李金珠在门口靠门坐着，做着针线，凝神听着内里的动静。
李学栋浑身紧绷的戳在屋门口，迎着掌柜成串儿的吉利话，手忙脚乱。
“嗯，阿囡短长得很！”李金珠浑身喜气，抱着李小囡用力搂了搂。
“上庠生每月多数吊钱。”幕僚瞄了眼尉学政，陪笑答道。
“一县当中，如果稀有名重生，名次在前的拨府，靠后的留县。”写请柬的幕僚笑答道。
看着天亮了，李金珠抱着几件脏衣裳，轻手重脚的拉开门，劈面就看到了三堂叔李文华。
李金珠忙推着李学栋进屋，关上了门。
“再说，吃穿用度上，平江府必然比昆山县贵出很多，穷家小户，哪怕一年多上几吊钱，就极难支应。”尉学政笑着解释。
向来没有人称她李大娘子，在村里，大师都叫她金珠，到村外就是学栋她大姐。
顾砚一边听着尉学政的解释，一边挪了几步，找出李学栋的墨卷，翻到那首诗，推到尉学政面前，笑道：“你看看她这首诗，写成如许，这个李学栋必然资质有限，能考到第十六名，只能以勤补拙，必然是没日没夜的苦学，他还能有工夫照顾家里？是他那几个姐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