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进入太子府时,林涧之正与太傅归士南之孙归济容在府中喝酒观舞,二人酒酣耳热兴趣正高之际,忽闻皇后急召,林涧之只好绝望散了酒菜,仓促赶往元汀荑所居的凤忻殿中。

凤忻殿位于后宫中轴线之西,与晔帝林岂檀所居司宸殿遥遥相对,玉阶彤庭,桂殿兰宫,是后宫中仅次于司宸殿的豪华宫殿。

“母后,”林涧之拿起案几上的杏仁酥丢入口中,不满道,“苕昌大旱,娄焘大雨,皆是天生异象所至,韦鹄旦此番失势,只能说儿臣时运不济,母后为何要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

回到筱安后,林伊人立即派江诺给扶游宫带去了一封信,在信中,林伊人详细描画了谷小扇的身材状况,恳请师父想方设法救治谷小扇。与此同时,林伊人还让江诺带去口讯提示师父,其祖上为建国大将殷墨渊一事朝堂已然晓得,让师父多少有些防备。

林涧之唇角扬起,豁然一笑,“如此便烦劳母后在大臣的家眷里探听探听了。”

“夏奕顷,左相夏且雉之子,怡妃夏浣栖之弟?”林涧之微微蹙眉,“夏且雉在朝堂之上受制于外祖父,二人一贯不睦,母后为何要我暗中拉拢夏奕顷?”

晔帝林岂檀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怒斥工部侍郎韦鹄旦此前至娄焘巡查水利怠惰疏懈,要将其下狱定罪,后因太子死力讨情,才勉强同意将韦鹄旦连降三级,命其帮手新任工部侍郎吕嗣年,协同苕昌郡守解滨延、娄焘郡守周寅槐救焚拯溺,戴罪建功。

林涧之轻嗤道,“还不是您当年没将那庶子放在眼中,以是现在才留了祸害,如果当初……”

烟笼寒水,冷露无声,埙曲幽咽,缭绕回旋,林伊人望着皎皎月色,心中欣然,彻夜,不知谷小扇是否会和他一样,在这月色下,单身孤影,望月吹埙……

“涧之!”元汀荑打断林涧之,低声怒道,“这是在宫里,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林涧之不解,“客岁上元节后仿佛传闻夏奕顷丧妻,母后不是还托怡妃送去了记念之物吗?”

林伊人回想起当日谷小扇一脸心知肚明的安然,心就垂垂下沉。即便算足了日子,谷小扇也只能捱三年风景,林伊人不晓得,这些年谷小扇是如何面对这越来越近的灭亡,也不晓得,甘心为谷小扇试药,乃至于身中剧毒的言绪,为何会在谷小扇最需求体贴的时候,将她拒于千里以外。

那日,得知谷小扇身患沉疴痼疾,病入膏肓,林伊人顿时心乱如麻,但彼时聂陵孤已远赴夕泠雪峰救治申允芃,师父殷莳廷一时又神踪难测,音信全无,林伊人只好将救治谷小扇一事暂搁一旁。

元汀荑沉吟半晌,“母后常常在想,不知翰林侍郎夏奕顷是否可为你所用?”

林岂檀见后宫嫔妃明争暗斗,各怀心机,心中更觉沉闷,干脆日日流连在覃贵妃所居桐兮殿内,只求图个耳根平静。

月如银盘,熠熠生辉,银河迢迢,薄雾渐起,林伊人将视野投向夜幕穹顶,思路狼籍。

但是,林伊人始终没法下决计毁掉乌玠令,因为他必须弄清楚心底的阿谁疑团——言绪是否除了要杀叶浮生,还筹算用骨仙草来救谷小扇的性命?

一向以来,林伊人都有种模糊的感受,言绪仿佛也在试图获得乌玠令。但是,言绪若只是为了复仇,手中的那块辰延令,便足以吸引叶浮生入瓮,为何还要乌玠令呢?莫非他也筹算集齐辜墨玄铁五枚令牌,盗取骨仙草和藏宝图?言绪要骨仙草和藏宝图的目标,是否与别人一样?亦或者……是否与谷小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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