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丈外,那身着一袭红色窄袖长纱的清灵少女转过屋角,正笑靥如花朝二人走来。

“世子还真会说风凉话。”林伊人叹了口气,“只怕此时已有人在暗中策画,如何给翯王府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了。”

“阴差阳错,釜底抽薪,”林伊人唇角噙了一丝笑意,“赶上这丫头,也是申允芃的现世报。”

“建议倒是没有,统统不过是看日摩舒的前提罢了。”言绪谛视火线,不再言语。

“如何了?”林伊人唇角微勾,一贯的清浅,带着一丝疏离。

“那我先去找南宫冀。”谷小扇朝林伊人摆了摆手,回身拜别。

“以言某看,青骏王爷联婚之意一定为虚。”言绪话里有话道,“如此一来,翯王府与牧塬王庭各取所需,难道分身其美之策?”

一样,不管言绪对谷小扇的豪情如何深,该报的仇,仍然要报,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亲眼目睹父亲被杀后,会宽恕阿谁把剑刺入父亲体内的恶魔。仇恨的鲜血早已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成为他身材的一部分,唯有将叶浮生碎尸万段,他才气够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得以瞑目。

那油纸包里的姜糖细致莹亮,透着扑鼻的姜香,林伊人正欲拿起一块尝尝,就听得言绪在一旁不咸不淡道,“你沈哥哥在筱安甚么东西没有,哪儿看得上这些粗糙的小玩意?”

“是哦……”谷小扇看似有些遗憾,收起油纸包,“筱安的东西样样都是顶好的。”

一时候,二人皆堕入沉默。

“被小扇这么一搅和也好,”林伊人拈指沉吟,“让青骏王爷那儿也生点事端。”

“听王爷所言,仿佛牧塬王庭与翯王府联婚一说,不过是青骏王爷的借口?”

林伊人神采一滞,“莫非小扇晓得了甚么?”

“王爷一会儿要与白府蜜斯结婚,一会儿要迎娶牧塬王庭长公主为妃,小扇不久后就会与我结婚,我看王爷就不必沉沦姜糖的滋味了。”言绪冷道。

“哦?”言绪眸底浮起戏谑之意,“此乃翯王府与牧塬王庭缔盟的大好机会,为何王爷看起来竟毫无忧色?”

“对于喆王、缔盟翯王,怎可与刺杀晔帝相提并论?”言绪道。

“晔帝毫不肯翯王府与牧塬王庭联手,但牧塬王庭会让他对王爷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届时翯王府为求自保,恐怕除了联手牧塬王庭,别无他路可走。本王言尽于此,但愿翯王择善而从。”

林伊人正要举步,却听耳旁传来泠泠清语,“夕泠宫大抵有费事了。”

林伊人只好作势朝右边指了指,“我是想奉告小扇,洛小北去找他姐姐了,南宫冀朝那儿去了。”

“世子洞若观火,可有甚么好的建议?”林伊人道。

林伊人眸光微动,看向来人,“言公子教小扇做了甚么?”

“牧塬王庭要的是谆国北方千里沃野之地。”

林伊人看着明眸善睐的谷小扇……倘如果言绪,他会为了父仇,割让偃月国的国土吗?或者,更实在地说,言绪会为了父仇,操纵谷小扇,去杀了叶浮生吗?

“本领倒不小。”林伊人的视野在人群中搜索,却不知这一会儿的工夫,那调皮的身影又跑去了那里。

“世子觉得呢?”林伊人唇角微勾。

“夕泠宫由暗变明,定会被官兵监督盘问,申允芃夺魁之路,亦会被官府暗中禁止,虽说此般各种都不是好事,但对牧塬王庭和偃月国来讲,实在是一场稀里胡涂的无妄之灾。”言绪道。

“那丫头哪儿用得着我来教。”言绪语气中有些无法,“我估计到了明日,醉亘门围旁观热烈的人数会减少一半,四周巡查的士卒会增加一倍,不出三天,宜樊必是疑云密布、鸡飞狗跳,未至夺魁,晔帝便有返回筱安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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