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阑!”白季青面色煞白冲向火堆,一把将人偶扯了出来,却不料棉线遇火燃烧,那人偶的身子被取出,而头却跌落在了火堆里。
“不会,”林伊人见燃烧的火苗已舔着白季青的袍角,立即挥掌横扫而出,“林涧之在没有玩纵情之前,毫不会等闲下杀手。”
四下一片沉寂,氛围中却模糊飘来一股烟熏火燎的焦味。
“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白季青再次看向信笺。
沉溪岭,顾名思义,是一处阵势较低、有溪水流经的丘陵之地。天寒地坼,荒草凄凄,蜿蜒的溪流早已结冰,满目皆是夏季冷落凋敝的肃杀气象。
“我们得赶到沉溪岭去,这信笺上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林涧之留下的线索。”林伊人说罢衣袂翻飞掠下塔楼。
竹林,白雪,扬鬃,飞蹄,美如璞玉,雅逸绝伦,一道暴虐的视野死死盯着穿越在竹林中的那抹银灰色身影,手中死死捏着一纸信笺。
“上面。”林伊人突然拔地而起,翩若惊鸿直冲塔顶。
江诺痛心惊呼,白季青惊诧僵立。
空缺,空缺的信笺。
“王爷——”江诺看动手中的布条直感喟。
“好!”白季青腾身而起,掠下塔楼。
林伊人、白季青、江诺三人很快驰入了一片竹林中。
“杀了?”白季青看了看江诺,又看向林伊人,眼神中带着绝望的浮泛,“他们……这是……他们这是杀了羽阑?”
听了白季青的话,林伊人脑海中俄然闪现起在水漓湾时楼船上的凶恶一幕。那一夜,他抱着谷小扇正要借助凌海帮的飞梭银绳分开楼船,一支雷霆万钧的劲弩带着震民气弦的嗡嗡之声吼怒而来,射入他身边的桅杆足有半尺深……那一夜,太子暗卫乌遂不敢对他痛下杀手,现在,乃至连面都不肯露,林涧之到底要做些甚么?
“二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江诺催促道,“沉溪岭离这儿可不近,快马赶去也要近一个时候了。”
这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林伊人悄悄叹了口气。
“不成能。”白季青仓猝指着插在火堆上的铁箭,“方才贼人还射箭撞响了铜钟,羽阑定然就在这寺院里!”
林伊人凝眸四下环顾。放眼望去,浓云骤,烟云潋,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全部忘觉寺,乃至忘觉寺以外,竟然完整看不到一小我影。而在右边的塔柱上,却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下有一纸信笺,与贼人挟制白羽阑时留下的信笺一模一样。
“没有。”林伊人将信笺递给白季青。
“不过,我曾传闻,有些笔迹遇血以后便会闪现出来。”一道黑芒一闪而过,白季青尚未回过神来,那黑芒已然支出林伊人袖中。
“小伤,哪儿用得着包扎。”林伊人只觉无法。
塔楼顶层已经燃起了火,一支绑着火棉的铁箭,跌落在铜钟下方浇满油火的柴堆上。柴堆中心放着一个半尺长的人偶,上穿青衣,下着绿裙,发如鸦羽,丹唇蛾眉,只是头与颈却被硬生生扯断,只留下一根棉线勉强连接在中间,除此以外,塔顶之上别无他物。
一滴,两滴,三滴……鲜血从林伊人的指尖滑落到信笺上,四行淡青色的笔迹垂垂暴露了真容。
“混蛋!!!”白季青猛地将人偶塞入怀中,锵然从腰畔抽出了子母刀,“给我滚出来!!!你们谁敢伤我妹子半分,我白季青发誓,终此平生也要将你百口斩尽扑灭!”
一起上,林伊人的神采都极其凝重,白府收到的信笺里早已写明谷小扇就在沉溪岭,如果白羽阑和谷小扇分开两地,林伊人另有体例救出二人,可一旦林涧之将白羽阑和谷小扇安设在一处,且要他来定夺二人存亡……林伊人的心垂垂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