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缓体内剧痛罢了,算不得解毒,”言绪叹了口气,“翯王并非无恙,到了宜樊后尚需光阴调度。”

“孔雀雪?!”林伊人瞳孔突然收缩。

林伊人不问,谷小扇亦不说,只要洛小北,硬拽着谷小扇坐到船面上看河景。秋闪闪有些晕船,面色非常丢脸,南宫冀和秋彦启一起谨慎照顾着,统统倒也妥当。

“阿绪……”谷小扇腾空而下,掠入屋内,扑进言绪怀中,纤细指尖轻巧在他胸口拂过,转眼掠出,留下一串轻笑,“我要用薄荷叶泡茶喝。”

两岸风景从层峦叠嶂到万木碧绿,从荒烟蔓草到苇海茫茫,邻近傍晚时分,金阳四射,浓云密布,楼船已驶入更加开阔的河段。

洛小北眼睫忽闪,仿佛有些动心。

秋彦启还是在南宫冀和洛小北之间劝架,只是不时会帮着洛小北避开南宫冀的攻袭,而秋闪闪则乘众侍卫存眷战局,悄悄潜入厨间,不露声色将盐罐丢进了河里。

“谷小扇,”南宫冀冷道,“洛小北就是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家伙,你去把闪闪和她五哥叫出去,我就不信没了这小子,还办不成事了。”

晚膳并不丰厚,林伊人反倒安了心,倘若林涧之真派人筹办了邃密炊事,只怕反而会让他有些隐忧。只是,夜色渐浓,林涧之若真要让谷小扇入舱奉侍,他又该如何应对?

谷小扇啃着水萝卜,飞身掠上桅杆,楼船的舱房约莫有十余间,她如何都看不出言绪眼下在哪一间救治祁境。

“你们三人持续打,”林伊人强忍肝火,长长呼了口气,“南宫冀措置盐罐之事,谷小扇想体例去找言公子,把解药拿返来,至于洛小北……”林伊人眯了眯星眸,“你再惹事,我就奏请皇上给卓云和你姐姐赐婚。”说罢,拂袖分开了后舱。

“在我这儿。”言绪口中回着谷小扇,视野却一瞬不瞬盯着林伊人的背影。

“可爱!”洛小北冒死挣扎,含混道,“他骗我上船,还要难堪我姐姐!”

林涧之心中实在光火,但见这几人只是相互打斗,并不与船上侍卫相争,一时候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得,就连林伊人仿佛也束手无策,只好忿忿骂了一通,拂袖进入三楼舱房,不再露面。

身后,窗棂轻阖,隔开言绪点漆双眸……他与他,有朝一日如有对决,又会上演一场如何触目惊心的攻心之战?

“混闹!”林伊人神采微变,“倘若太子有恙,不但救不了祁境,还会扳连五大山庄和凌海帮!”

“把孔雀雪的解药给我。”林伊人道。

言绪淡淡道,“将那玄色小瓷瓶给我。”

谷小扇要薄荷叶,独一的表示便是要见他,言绪悄悄推开窗棂,一眼便瞥见立于船面上皎如玉树的不世之姿。

洛小北闻言,立即展开星眸,肝火万丈。

“要提及来,苏卓云倒也算得上风骚俶傥,一表人才,”谷小扇感喟起家,“如果洛姐姐当真嫁给他,实在也不赖。”

“你安知此药便不是剧毒之物?”林伊人摸出玄色小瓷瓶递给言绪。

林伊人顿时气结。三个时候,言绪乃至一定来得及找出给祁境续命的体例,这便意味着林伊人底子没法拿到解药。

“那……”南宫冀踌躇道,“我把盐罐丢河里去。”

“阿绪——”谷小扇脆声高喊,“你把薄荷叶放哪儿了?”

言绪摸了摸胸口,毒药、解药、薄荷叶,皆已不见踪迹,唯留怀中一缕芳香,如云似雾,缭绕鼻端。

未几,南宫冀与洛小北的打斗声再次响彻楼船,只是这一回,二人从后舱打到了船面上。压根不必谷小扇叮咛,洛小北便将一场做戏的纷争,演变成了实在的厮杀,若不是南宫冀武功高出洛小北太多,只怕不知要在他手中死上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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