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赶不好，你也还是不知换了车夫。”程陌昀微微沉了脸，道：“如你这般的行走在外，只怕还没到都城就已是人财两空了。”
“乖乖听话？”程陌昀意有所指的看向白漫：“如果乖乖听话，他们就不会被官府抓了吧。”
白漫嗯了一声。
来人一身粗布短衣，大大的草帽遮了半边脸面。可他的坐姿笔挺，手指苗条，手拿茶杯的姿式让白漫一眼就他是何人。
洛石分开以后，不到半晌，小二就拍门出去，命着下人抬了几桶热水进入屏风以后倒入浴桶。
白漫看了一眼程陌昀，随后起家开门，道：“将他的那份也送出去吧。”
当时的她们颠沛流浪，在人估客那边起码另有一顿饱饭，自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些人估客凶暴，最怕的就是孩子们哭哭闹闹，引了别人重视。是以越是哭闹，打的越是凶恶。”白漫笑笑，她与白谚妤固然惊骇，却没有哭闹。
堆栈里的房间不大，却布局高雅，非常洁净。
洛石应下，道：“蜜斯，那你谨慎。有甚么事就唤我。”
白漫将东西放下，转头就趴在了带着暗香的床铺上歇息。
白漫哼了一声，硬着头皮来到桌边坐下，道：“没想到你堂堂世子爷，马车还赶得不错。”
“这位客长，您的热水已经好了。这饭菜是等您洗漱结束再送来，还是现在就先给您上菜？”小二细心的问道。
白漫脸微红，这的确是她粗心，若真是碰到好人，恐怕等她睡醒，说不定早就不晓得被送去哪了。
白漫拖着怠倦的身子起来，锁上房门，就进入屏风背面。宽衣解带，敏捷的钻入了热水当中，收回一声慰叹，只感觉浑身每一到处所都在号令着温馨与畅快。
程陌昀见白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好笑，道：“如何，怕了？”
半睡半醒间，俄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惊得她当即复苏了过来。
白漫没再理他，径直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
化悲忿为食量。
白漫微怔，仿佛没有想到程陌昀会这么问。究竟上，这么多年，他们两人除了打闹互斗以外，很少坐在一起端庄说话。
程陌昀举起竹箸，夹了一块霞田鱼肉放在白漫的碗里，道：“识时务者为豪杰！”
程陌昀倒是听出了白漫的玄外之音：“你不逃了？”
程陌昀闻谈笑了：“像你这般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恐怕去了青楼也难以安身。皆时不消你逃，老鸨都得将你送出去。”
程陌昀却没有再讽刺而是道：“那段日子，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程陌昀，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我如果去了青楼，指不定能拿个花魁铛铛。到时就算你这个世子想要见我一面，说不准都得一掷令媛。”白漫有些不觉得意，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拿出她当初考法医的干劲来，如何也能成事。
“客长，您的饭菜好了，可要我给您送出去？”小二等了好久不见白漫来唤，不由前来相问。
小二点头，端着食盒快速的上了菜，又退了出去。
“糊口所迫，为了活着都不轻易，那些女人不是天生就会矫饰风情的。”白慢道。
闻言，程陌昀抬开端来，草帽底下一张俊颜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道：“是知已知彼，方百战不殆。”
打扮成车夫，竟也是有模有样，赶了一天的马车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抓过一边的衣服，白漫出了浴桶，用最快的速率穿戴整齐。
“若不是机遇偶合，恐怕我和姐姐不晓得被卖到那边？成为丫环还是好的，如果进了青楼……”白漫停顿半晌，在程陌昀目光谛视下，一字一顿道：“我也不会等闲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