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问：“这是何时之事？”
“我用了百种色彩去调配，却始终调配不出最活人的朱砂色彩，厥后我便想，如何令美人图栩栩如生呢？何不消真的美人朱砂痣？mm偶尔提起，曾见过那两位女人身上的朱砂痣，是以，我便动了心机。”
韩麒道：“去岁腊月尾，过年之前。”
霍危楼的目光却比砭骨的北风还要冷，他盯了韩麒半晌，“你既认了罪，便将你如何暗害了她们的颠末讲个明白，本侯且听着。”
霍危楼嘲笑一声，“墨客罢了，生存艰苦、替人代笔，便是常日里受的最大的委曲，可他还未曾尝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只要不给他他杀的机遇，凭直使司的手腕总会说的。”他看了一眼墙角的滴漏，“只是一炷香和一个时候的辨别罢了。”
韩麒寂然抬眸，“是我，都是我――”
“许女人常去买西市一家书馆的话本，我恰好与那家书馆也有几分交道，是以，便晓得了她的意向，提及来也是巧，那日是我往书馆送话本之日，却正巧遇见了许女人，她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不看路，差点被行人撞倒，我见她身边一个下人也无，便尾随了上去。”
此话令孙钊都觉背脊微寒，这时，天上又一道闷雷霹雷而过，雷声震耳，亦令霍危楼心头阴霾更甚，贰心底不安又起，莫非当真给韩笙逃出城去了？
孙钊见状亦忧心起来，赶快令吴襄跟上去看看。
“我本来不想那天脱手的，可她去笔墨书画馆问陆闻鹤的画作，我一想到陆闻鹤的画，大部分是我为他代笔，心底便愤激不止，等她分开，便跟了上去，我主动与她说话，奉告她我有一副陆闻鹤的画，他本是不信，可我太体味陆闻鹤的画了，我略加描述，她便信了，可那日我身上没有绳索，因而，我只好掐死了她。”
刚喊出半个音，一道带着水气的寒意猛地逼近，下一刻，一道细而韧的绳索猛地套在了她的脖颈上，又猝然一勒，几近立即让薄若幽面前一黑。
韩麒沉默道：“都失利了，烧了，特别当日魏家二蜜斯身后，轰动了官府，闹得很大，我心中畏怕，我裱画的技术虽好，却惊骇别人看出来，厥后还是有些瑕疵，我便都烧了。”
霍危楼嘲笑一声，“长年用刀之人，手上多少有些伤痕，可你的手，却只是一双握笔的手。你mm既有力量，又会用刀，她想杀人并不难，何况当日去画舫的乃是你mm而非是你，至于魏灵，要么是你仿了画被你mm看到，要么，便是你mm也曾见过那幅画。”
“可他当时还不知韩笙杀人，天然不肯意，是比及绣衣使去了许家，许家的事闹出来，韩笙才对他道出了真相，今晨又晓得酒铺被查封，他们才真的动了出城的动机。此时他被拿住，他也不知韩笙会去那里，不过――”
霍危楼捏紧了指上的黑玉扳指，“本日那韩笙定就在城门四周！”
他抿了抿唇，嗓音更是嘶哑，“不……不是，我mm只是个薄命人，她怎会害人？统统都是我的错误，我现在晓得杀人该当偿命，是以才将她送走，我招，我甚么都招，请侯爷和诸位大人，莫要缠累无辜之人。”
暴风吼怒，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给本就冷沉的夜色添上了几分动乱不安之感，薄若幽一边想着验出的胭脂一边解衣，刚褪下第一件外袍，放在身后桌案上的灯烛忽而晃了晃，她眼风下认识一垂，一眼看到了身前地上莫名多出的影子。
霍危楼一下子坐直了，“韩笙见过薄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