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侄女暴露于心不忍的神采,张敬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还算有点知己。

这不是邱掌柜吗!他如何会在这里?

常日里还无可厚非,恰好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另有,他为甚么感觉头上凉飕飕的?

“未曾,本来只说去买了棺木再返来。”

书香家世最是看重入土为安,落叶归根的,如何张家人这般不讲究?宁肯将张峦的尸身丢弃不管,也要将他的师爷掳走?

柳师爷瞪大了眼睛。

可他下一刻就悔怨了。

出来这一趟,莫非他的沉着和高傲竟全都要被三丫头踩在脚下了吗?

他再不敢有任何坦白,伏下头道:“部属们本是要伴同前去的,可师爷不允!也许是师爷见那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

“公子的意义是,临时先留着?”阿荔仿佛很固执于这个题目。

虽说齐知县在背后里做的事情他不见得事事晓得,但衙门里如果动用了人手,他必定不会不晓得的!

醒来的那一刻,他看着面前陌生的房间,有着长久的茫然。

……

这看着像是堆栈的处所,又是那里?

这此中定然有鬼!

常日里若求他办事,送个小孺子畴昔,一准儿能办成。

毕竟这该死的狗东西实在鄙陋地很,竟要对小孺子动手,剁一百遍都不嫌多!

不对,从甚么时候起,他竟要受三丫头节制,统统皆要看三丫头的表情了?

来一趟湖州,他竟要日日做新郎不成?

柳师爷醒来时,已是次日。

那人拿一双哀思又气愤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仿佛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普通。

阿荔却显得有些不大甘心,摸索的问:“公子,真的不趁便断了他的祸端吗?”

听主仆二人边走边当真会商,张敬惊得嘴唇直颤抖。

“你们做出如许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还要赶尽扑灭!你当年举家落魄时,还是方员外与我父亲慷慨解囊,将你送入书院读书——可前日里方员外子孙一家,在城外林子里,全死在了你们手里!”邱掌柜冲动的红了眼睛,还要上前脱手,却被张敬拉住了。

张家人既冒险掳走了师爷,必定是对张峦的死因或是赈灾之事有了甚么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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