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俄然想到了甚么，忙转头低声说道：“婉兮，我有体例，你且让季大夫等一等，我去去便回。”
季大夫已说了，婧儿惊吓过分，人越多便越是怕，她与蓁蓁都且安温馨静地等在内里，不敢出来——这万氏偏不听劝，打着体贴的幌子非要要出来一探究竟。
“蓁蓁……”
廊下灯笼随风摇摆，在徐婉兮身上投下大片的光影。
张眉寿及时拉过徐婉兮的手腕，看向万氏，道：“世子夫人是体贴则乱，婉兮亦是，方才若非世子夫人执意要出来，婉兮也不至于失手推倒了夫人。”
且这个女人，最善于的便是用她那温吞的性子来添乱！
若非是太冒险，他早便用上了。
至于脱手，当然痛快，却要挑无人之处，不然岂不正中对方下怀。
天晓得她究竟是出于体贴，还是想看热烈。
瞧这火候把握的，还真是更加得心应手了。
只是，这小女人现在越长越高，仿佛就要长成大女人了，也不知这另有些圆乎乎的脸，还能看上几年呢。
徐婉兮拉着张眉寿，稍稍走远了些。
蓁蓁是真正走进了她内心去的。
张眉寿悄悄感喟。
口舌之快这类东西，偶然看似无用，偶然却既有效又解气。
“这可如何办才好……”徐氏已是泣不成声。
如果能够，真想将她的脑袋给揪下来，丢出来让她看个够！
她紧紧抓着张眉寿的手，低着头没说话。
“蓁蓁——”
“不在乎是功德，做了的事情，固然由别人说去。可没做的事情，也不必乖乖地认下。”
上一世，婉兮幼年过得极不舒心，这一回她既返来了，自要好好地陪着她。
万氏勉强笑了笑：“确是迩来有些头晕不适，已在养着了，多谢张女人体贴。”
廊下，万氏面露焦心之色，心底却没法停止地出现出快感来。
那推人的小女人，明显只是在禁止妇人走进房内罢了，那等力量，推倒一名小童只怕都吃力——
张眉寿也笑了笑，道了句“该当的”，便转过了身去。
眼中仍有泪水的徐婉兮嘲笑一声，道：“世子夫人可真是娇弱啊，向来是碰也碰不得的。既如此，又何必非得逼着别人对你脱手——”
可小孩子又疼又怕，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反应，不比大人晓得何时该忍耐。
怎地这妇人莫非是叶子精附体，风一吹即倒的么？
万氏微微抓紧了手中帕子，轻一点头。
徐婉兮眼睛顿时酸极。
阿荔小跑着才追得上。
如此说来，倒不像是二女人在理取闹。
万氏面上一热，刚要张口说话，却又听张眉寿讲道：“若不是婉兮将夫人及时拦下，真任由夫人出来，再惊扰了表女人，迟误了季大夫救治，只怕才是不妙。婉兮一番苦心，还望夫人谅解。”
这丫头嘴上说着不在乎，真被泼脏水的时候，可要气得跳脚呢。
便是祝又樘了。
真正半点不在乎旁人观点群情的，她宿世此生可只见过一名罢了——
下一刻，又听得甚么器物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别说是婧儿身上有伤了，单是这般哭下去，还这般小的孩子，又如何能受得住啊……”万氏语气里尽是心疼。
看来是人小福薄，受不住呢。
万氏沉默了半晌，并未辩白甚么，只垂首道：“现在婧儿正在里头遭着罪，兮儿你也且消消气。”
此时，次间内俄然传出孩子近乎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听着耳边孩子的哭声，万氏只感觉尤其解气。
“夫人，可摔着了？”丫环严峻扣问。
次间外廊下，丫环上前将万氏扶起。
徐婉兮刚想问一问她说得是甚么体例，却见张眉寿已提着裙子，快步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