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已大抵听祝又樘说过这些，但此时为了作出是第一次传闻的模样，还是感慨了一句——
总而言之，在这小时雍坊里的老太太里，论起惨来，她无疑是要屈居于衰老太太以后。
她这些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家中父母待她冷酷之极，也唯有祖母还肯善待她几分。
“这出身经历实在盘曲不易。”
至于儿媳早逝，儿子不肯续弦，独一的孙子偏又生来得了眼疾——这些蓁蓁都看在眼中的不利悲伤事，不提也罢。
可哪怕很多见，错还是错。
毕竟她只是疯了一个丈夫，与糟心的宗子断绝了干系罢了——且那种宗子不竭绝干系，莫非还留着将她作腾死吗？
以是，若衰老太太被种下了蛊，那么对方出于谨慎，极有能够会挑选灭口。
“可不是么。恰好她那姨母的婆家当时在宦途上刚有了几分转机，家中又有女人入宫为了妃，自认门槛儿高了，对此便各式抉剔，她那姨母强撑着一口姐妹情义，苦苦熬到了将侄女送出嫁的年纪。”
可惜好景不长，衰老太爷在疆场上残了一条腿，落得伤病缠身，传闻近年来已经开端犯起了胡涂，有些认不清人了。
元家老太太未出阁前，与衰老太太便有些来往，现在同在小时雍坊内，这份来往虽称不上多么密切，但也未曾断过。
苍芸笑着道“好”，见张眉寿起了身，又对峙着亲身将人送至外间，才换了丫环往外送。
元棠本想要找话说，可见张眉寿看也不看她一眼，唯有止了这份心机。
“因先前放了外任，几十年前就早已举家迁出京了。”张老太太讲道：“这家人是有些手腕的，暮年在湖广之地扎了根儿，家中的大老爷坐稳了湖广巡抚的位置，但是风景地很——苍家老太太那位姨母，嫁的应是二老爷。”
话说至此，张眉寿也不好再久留。
“她比我早出嫁两年，我刚嫁到这小时雍坊里时，只记得他们也是伉俪和美的。”
“祖母，苍家老太太的姨母，现在但是不在京中了？常日里仿佛也不见他们有来往。”张眉寿又问道。
开初看起来只像是平常病症，却治而不愈——
张眉寿的态度更叫她感觉挫败，一时便微微咬唇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