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神医抬脚步入厅内,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那边的骆抚。

可……骆先生当真不是特地进京和人吵架来了么?

但她不想担搁闲事。

骆抚快一步将他的手打掉,没好气隧道:“你一个疯子都还能好端端地活着,这人间另有甚么事情是不成能的?”

跟着这些低语声,他的神情也更加茫然浑噩。

张眉寿拉着自家兄长站远了些。

骆抚见状也上了前来,一把将夏神医的手拽开了来。

“奇特,奇特……”

张眉寿略略放心下来,转头向年青仆人叮咛道:“有劳替骆先生清算一间客房出来——”

张眉寿朝着骆抚和夏神医矮身行了一礼,便与自家兄长一同分开了前厅。

此时,站在一旁的张眉寿,开口向张秋池说道:“大哥,这位是夏伯父。”

夏神医却没分得出心机来看他,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快步走到骆抚跟前。

“你——”

“你可认得一名叫夏知的女子?她的手臂上,有一块儿新月形的胎记!你是她甚么人?”夏神医神情冲动地问道。

张女人带来的客人,便划一是公子亲身带来的——这点儿眼色他还是有的。

只记着面前他翩翩俶傥的模样不好吗?

“姓朱?”骆抚掀起眼皮看向张眉寿,旋即皱眉问道:“这家仆人怎也不出来见客?”

夏神医犯病是常见之事,这别院里住着一名大夫,她倒不担忧甚么。

这就是二妹口中,骆先生的那位故交吗?

在这个宅子里待久了,这等小场面已经不敷以引发他的情感颠簸。

“姓夏的,你又发的甚么疯——”

倒是眼神迷惑地谛视了对方半晌。

上门便是客。

几人在厅中等了约半刻钟的工夫,就见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袖筒内的夏神医,在老于的伴随下走了过来。

“我家公子姓朱。”一旁的仆人笑着答道,浑然不在乎对方和夏神医方才的言辞比武。

少年人将双手落低了些,堪堪接住那只珐琅茶盏。

她当然有些思疑骆先生有收了钱不办事的怀疑,可面前这局面……她也不是完整没有猜想到。

从二人短短几句对话间大抵能够猜到,二妹请骆先生入京,仿佛就是因为这位夏伯父——

“你是谁……”夏神医神情非常地问道。

毕竟之前就已经闪现出这方面的迹象了。

年青仆人赶紧应下:“是,小人必定经心接待。”

“伯父,长辈不识此人……”张秋池点头答道。

真是的,他又不是那种不上道儿的人。

万一吓到孩子们就不好了。

这套茶盏明显并不凡品,若缺了一只,即便殿下不见怪,却未免不美——

脸上是大写的“你不配”。

莫不是骆先生与殿下,也是旧识吗?

目睹二位长辈都已落座,张眉寿此时才跟着坐了下来。

毕竟二妹方才说了,要带骆先生见一名故交。

“……”

老于将人送到,朝着张眉寿的方向行了一礼,便未有再跟出去,而是回身拜别了。

前脚刚将宋老太爷气得请了郎中,后脚又和这位故交吵上了……

一旁的张秋池听得不知如何描述这场面,不由下认识地看向自家二妹。

年青仆人刚要作答,却听得夏神医在前头嘲笑一声,道:“你还真当自个儿是甚么高朋了不成?被请着出去,吃了人家的茶,还要仆人亲身赶来见你——如何,要不要让人家再帮着你掏耳朵洗手,念诗哄你睡觉?是不是如此才气算得上接待有方?”

只是茶盏当然是接下了,那另有些烫的茶水却洒溅的到处都是。

“这宅子的仆人是谁?”骆抚随口问道。

到底是江南人士,头一遭在都城过冬,自进了腊月起,几近就连吃喝都未曾分开过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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