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立在桌边,眼中神情起伏不定。
想到丈夫本质上是个女儿奴,便又感觉仍不敷放心,是以临行前又前去松鹤堂与婆母提及了此事。
据闻此病的启事,恰是劳累过分、忧思郁结而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得许就是她此时的表情了。
下一瞬,却听张眉寿说道:“母亲,这位是哑婆。”
这话像是在安抚女儿,又像是在安抚本身。
“但是来同你祖母存候?”
可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姨母出事,清楚是在她与祝又樘大婚前不久——
上一世外祖父病逝,她母亲也郁郁而终,姨母接连落空了两位嫡亲之人,心中郁结哀思乃是不免。
张眉寿没有踌躇地点头应下来。
可这一世明显分歧了。
见她半句未曾多对峙,宋氏想到以往的前车之鉴,仍感觉有些不安。
若换作别的事,她倒不至于这般严峻非常,只因方才在来时的路上,她胡思乱想间,不由就想到了宿世宋家的变故与姨母病逝之事。
“可知是甚么病?”
姨母本性要强,凡事爱亲力亲为,确是个闲不住的。
宋氏那颗刚安宁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出于本能,她还是不得未几想一层。
“是你姨母——”宋氏说着,眼中又有泪光明灭:“现在病得仿佛有些短长。”
说话间,却也未曾迟误,忙又唤了赵姑姑出去交代事情。
想到幼时旧事,宋氏更是难忍泪水,一面拿帕子揩着眼泪,一面哽咽地怪责道:“常日里去信常常都要她留意身子,买卖再紧急,也要顾问好本身才是……偏是不听!”
忧思郁结……
从开初的不肯信赖,到接管究竟后的哀思与不甘——
“……”宋氏却表情还是忐忑。
然眼下听得母亲此言,一颗心便完整吊了起来——到底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有了窜改,不异之事提早产生本也不是没有能够的。
以是——
姨母两世所得,若果然是同一种‘病’,那么此时当真只是提早病发那么简朴吗?
张眉寿站定,与她施礼。
而若提及劳累……
姨母受不住她唠叨,传闻也都在吃着,客岁还曾在信上同她说:现在身材颇好,一整年下来便是一场风寒都未曾得,叫她这个小唠叨固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