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吃罢，张眉寿离座起家。
到底已经查了好几日了。
更何况，现在铺子买卖尚可，仗着的不过乎是他在本地的名声和百姓的承认。如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这些铺子还能开得下去吗？
云渠未有说话，仍旧凝神写信，云七便悄悄候在一旁，直到云渠将笔搁下。
“这几人的身份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洁净还是不洁净，倒也无甚辨别……怕只怕他们会将人藏起来，另作它用……”云七隐晦隧道。
在她认知中，这位邱掌柜是个极认死理的人。
云家，外书房中，云氏商号的大店主坐于书案后，正执笔写信。
张女人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更不屑玩弄这等陋劣的手腕。
“可有线索。”云渠吃了口茶，开口问道。
这些都是需求银子的处所。
“张女人言重了，张女人不说，必有难处。有此提示，也是美意。”
在他眼中，张女人被选为太子妃，亦是大靖之福。
他这些年没有再立室，那些掌柜们的亲人，有很多也算是他的亲人了。
张眉寿了然点头。
那所谓十来个铺子，不管景气与否，对云氏商号来讲底子都不算甚么。
本来是这么回事。
这几年来，他眼睁睁看着湖州本地不知多少小商号，在云氏商号的强压之下，或是被兼并，或是干脆消逝。
“不知张女人何出此言？”
神迹是假，但救下的无数灾黎性命倒是活生生的。
比不得他孤家寡人一个，那些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跟了他这些年，经了很多事，一步步走到现在不轻易……
据清烈所查，先前也恰是此人卖力同南瑜那庶出的娘舅来往通报动静。
“这是天然。”
哪怕因着当年之事，他在湖州算得上有几分名声在，但真正论起经商手腕和气力，却也不是云氏这等大商号的敌手，特别是积年累月之下。
“家母还在等着，本日便不与邱掌柜久叙了。今次一见，还望邱掌柜替我保守奥妙。”
云渠嘲笑了一声。
至于我方才言及云氏商号并非是个好去处的起因，现在却不好直言奉告，还望邱掌柜勿要见怪。”
而若真换成其别人，怕是早已被云氏商号挤走了。
邱掌柜点头旋即起家，拱手道：“张女人远在都城，今后长住宫中，恐是见之不易，愿多加保重。”
“那便借张女人吉言了。”
另有两个资质不差的孩子想去都城读书，再请个好些的先生指导。
也是以，她刚刚才会对邱掌柜隐晦地表白了身份——到底算得上是旧识，而父亲在归安县任县令时也多蒙对方顾问，此时出于全面考虑，她才有此一问。
他将这些一一同张眉寿说了。
“回店主，尚无线索……”云七低声道：“但宋锦娘的毒，看来当真是解了。”
古大人派来的那位“先生”，及一名侍从，另有他暗中派去庇护对方的人，短短半白天，竟都像是平空消逝了普通。
本日这番话若换作其别人来讲，他恐会当作对方是背后里说人好话，决计引他另投宋氏商号。可经了面前少女之口说出来，却叫他是截然分歧的感受。
邱掌柜不由愣住。
他天然也晓得这一点。
“邱掌柜倘若信我，无妨另谋前程。若云氏当真步步紧逼，邱掌柜大可投去宋氏商号，我家姨母与娘舅，毫不会虐待了邱掌柜和您部下的人——
“邱某天然清楚。”
书房的门被人从内里轻叩了两声，云渠头也不抬隧道了句“出去”。
“想来云氏所看重的，应就是邱掌柜您本身在湖州本地的名誉了。”
邱掌柜语气一丝不苟：“能救人的，便是仙子。”
阿谁五短身材的男人，她曾在内里见过一回，二表哥说，那人是云渠身边的得力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