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一早,刘夫人比常日里更早半个时候起了身,又亲身挑了最合眼的衣裳金饰。

“文腾,当年你借职务之便,蓄意造假证,歪曲构陷指认白家私运兵器暗害造反,导致前兵部侍郎白璋满门蒙冤枉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另有甚么话要说吗?”大理寺卿语气冷然肃严。

文腾缓缓伸开眼睛。

这不是邱媒婆吗——她如何也来了?

而当日,大理寺便会同刑部与都察院共同提审了文腾,此番三司会审,称得上雷厉流行。

且除了三司以外,另有司礼监掌印大寺人刘福亦奉旨前来旁听。

媒婆起家施礼,一番略显奉承的客气话说罢,便递上了帖子。

“你当我说醉话呢?”刘健哈哈笑道:“是张老弟本日亲身开的口,说的是池儿和锦儿的婚事……后日就要着人上门提亲了!该筹办的,你快叫人筹办起来!”

却见邱媒婆眼角眉梢的笑浓得要化不开,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跪在堂内的文腾听着耳边的证词,从开初的不成置信和极力辩驳否定,到最后已是浑身发颤地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京中百姓的重视力便被另一件突发之事吸引了去。

本日一早,兵部尚书文腾俄然被押去了大理寺!

这媒婆姓郑,在城中很有些名誉,前前后后给锦儿提过好几次媒了,几番体味之下,可知底子就是个见钱眼开,信口扯谈的货。

刘夫人近乎要瞪圆了眼睛。

张家上门提亲,她有甚么好急着筹办的?

“夫人,有媒人到了。”

如何就——

见丈夫乃至已经靠在椅中眯着眼睛哼起了小曲儿,刘夫人嘴角一抽,摸索地问。

这老头子究竟是发得甚么疯?

媒婆笑着道:“夫人好记性……但夫人许是不晓得,那位是个没福分的,结婚没多久就病故了……”

郑媒婆眉毛一挑。

她刚在内心嘀咕了一句,劈面就见一名眼熟的妇人笑着走了过来。

媒婆神采一阵红白交集,想到郑夫人承诺的丰富酬谢,成心再多说几句,然见刘夫人面上已是满结寒霜,一肚子话便也实在是再开不了口。

刘夫人站起了身道:“送客。”

旋即道:“说来,两家的老爷现在各居尚书之位,可谓是门当户对,今后在朝中的助益必定也是……”

然见丈夫这跟吃醉了酒差未几的模样,她也不敢尽信,忙又叫人去问了书房里的下人,得了准话以后,才赶紧出了屋子。

……

如何还不知耻辱地当着下人的面把内心话都说出来了!

可身上也没甚么酒气啊……

丈夫欢畅得活像是没了人样儿,她如何也跟着没了主张?

只需求呆在家里等媒婆上门就是了!

宋妹子怎找了她过来?

“……”郑媒婆顿时大惊。

“我认罪……”

可刚跨出里间,又蓦地顿足。

唯有矮身施礼分开了前厅。

刘女人年纪毕竟大了,家世再好,前提也得往下落一落——她估摸着,应也不是甚么值得一提的人家。

这六亲不认的模样得是吃了多少酒?

“……”

一时候,四下对此群情纷繁,文武百官亦嗅到了极不平常的气味来。

“张大人走了?”

这位但是现在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佳婿人选,不晓得多少达官朱紫们都盯着呢!

婆子丫环也知本日有丧事到,虽无人多说甚么,然院子里的喜气压也压不住。

提亲之事,她是没甚么可筹办的,但嫁奁倒是要好好地备一备了!

媒婆面上的笑意呆滞了一瞬。

见丈夫几近称得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就连在椅中坐下的姿式都模糊透着对劲失色的意义,刘夫人的眼皮不由又是一阵狂跳。

张家至公子……状元楼张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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