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袆伸手接了,正要低头啜饮。
茅舍当中,模糊传出操琴之声,琴音古朴,阳春白雪,似有人击节相和,低声吟咏。
陈袆摆摆手:“行了,不必多言。方才在观音禅院,内心慌乱,水米未进,我是真走不动了。”
陈袆走了半天山路,口渴难耐,那里还顾胡孙话里的玄机:“不美意义老丈,我门徒性子粗鄙,说话刺耳,不要在乎。贫僧肚中饥渴,正要叨扰。”
八戒急道:“大师兄,我们固然玩户外,又不是自虐。好不轻易找到户人家,姑息住一早晨,起码有口热的吃。不管如何,都赛过睡露天啊?”
胡孙闻言,呲了呲牙,翻眼无语。
胡孙无法,只得跟了出去,站在陈袆身边直皱眉。
老道在中间笑道:“山野孤单,无以遣怀。长老来自东土上邦,必是个高雅人儿。你来得恰好,何怪之有?”
又行数里,见几间茅舍半掩在山坳处,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篱笆攀花花尽妍,柴门半开迎客来。
夜幕来临,天涯红彤彤一片火烧云,朝霞满天。真是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
八戒插嘴道:“哼,东天净土很驰名嘛?他药师佛如果有佛祖那么短长,怎没见寺庙大雄宝殿供他啊?要找人要好处,当然要捡大的要!”
沙僧:“二师兄,大师兄既如此说,必有原因。”
忽听胡孙在前面叫道:“师父,去不得。兀那老头,你家窄狭,容不下我师徒四人,我们便在这树底下坐一夜,没得扫了你们的兴趣。”
陈袆:“好一处清幽地点、桃源之地。门徒们,天气已晚,你们看这户人家,必是仙真修士隐居之所。我们前去借住一宿,明日再走。”
陈伟苦笑道:“唐皇所命,不敢不从。”
老道:“你……”
沙僧道:“对啊师父,现在是吃晚餐的时候,谁闲得蛋痛在那儿操琴?这不是装逼嘛?说不定是个妖精的洞府。”
陈袆:“哎,哪那么多妖怪?电视剧我们都看过了,火烧观音禅院的祸事已避开,接下来就到八戒故乡高老庄了。放心,没事,包在我身上。”
老道哼了一声,双眼望天。
八戒哼哼道:“有甚么原因?不就是嫌层次不敷嘛?丫还想住星级旅店啊?”
老头拱手道:“长老,我正与老友操琴酬唱,有失远迎,莫怪。”
八戒道:“哼,此处还是黑风城地点,就他们方才那种表示,就是有高人雅士,也高不到那里去。”
胡孙:“沙师弟说的对,师父,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处都是松柏,谁家里种这类玩艺儿?又不是坟场古刹。阴沉森的,让人好不舒畅,须谨慎为妙。”
内里沉默了一会,那声音道:“本来是东土大唐钦差,失迎失迎。”
孺子献上茶水,只见汤汁澄黄,茶香扑鼻,倒也诱人食欲。
陈袆皱皱眉,心说架子还不小,扫了你的雅兴?这是指责于我啊?
相互谦让中,陈袆跟着两人走进门去。只见厅堂正中,摆着一张瑶琴,中间一小童正在煮茶,红泥火炉,热气蒸腾,茶香四溢。
老道作色道:“哼,我们美意请你喝茶留宿,如何?嫌前提差?那你来叩门干吗来了?”
陈袆心说看来劳资这身份很吊嘛,当唐僧还不算苦逼嘛,身份职位摆在那儿,比当个到处找事情受白眼的屌丝好青年硬气多了。你如果跟人家说你是路人甲,哪个会理你啊?
老头点头道:“长老有所不知,我这位道兄,乃是药师一宗,爱好炼丹试药,故有此言。周遭百里以内,救人无数,实乃万家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