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蜿蜒游动,将张慕仙周身护住,抵消羊脂净瓶中收回的可骇吸力。青色猛虎足有两丈来高,对着天空一声虎吼,纵身跃上半空,伸抓向净瓶拍去。

张慕仙念动口诀,身边猛虎低声吼怒,蠢蠢欲动,一旦观音脱手,他就催动神符,反对观音。

张慕仙见观音沉默不语,向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和众天兵喝道:“持续打击,击破罗汉阵,攻入灵山,擒拿狮驼王,违者消弭仙籍,贬谪人间。”

观音杜口不答,伸出芊芊素手从柳枝上摘下一片绿叶弹向虚空,柳叶化为点点金光,映照出一副副无声画面:

张慕仙念动口诀将猛虎召回,蹲在身边,抬头向空中望去,但见罗汉大阵火线升起一座莲台,观音尊者端坐其上,冉冉飘飞至张慕仙身前。

“阿弥陀佛,灵官带人进犯灵山,扰佛祖清修,惹下无穷罪业,这是何必呢?”观音轻起檀口,语带悲悯道。

张慕仙催动猛虎扑向大水,心中震惊道:“观音竟然敢脱手对于天兵,她想激发佛道大战吗?不过如此做倒是正合我意!”

观音脸上暴露震惊之色,她以精力摄取过往时空中的画面,倒置因果,厥后更是发挥无上大法,将灭亡的罗汉重生,本觉得能镇住张慕仙,谁知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心中暗道:“张道陵那厮将太清正一龙虎神符赠送张慕仙防身,万邪不能侵身,此事倒是有些难堪。”

张慕仙蓦地惊醒,眼中精光爆射,冷喝道:“本官身为纠察灵官,受命大天尊,纠察三界,不管何人违背天条必让他去斩仙台上走一遭,空也罢,不空也罢,关我何事?”

“宿世此生因果牵绊,剪不竭、理还乱,狮驼王虽吃人无数,但那些人都与他因果牵涉甚重,孰是孰非,岂能等闲判定,灵官觉得然否?”观音慈悲道。

观音双手合十,口中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张慕仙一怔神,观音再次摘下一片柳叶掷出,化作繁星点点。本来已被杀死的罗汉一一重生过来,头颅被斩的主动飞回颈上,舍利子破裂的重新组合在一起,就连被花狐貂吞入腹中的那一名罗汉也自虚空中走出。

水滴离开柳枝后当即变作滚滚大水向天庭众天兵卷去。

一名边幅姣好,身材敷裕的女子坐在一块青石上给婴儿哺乳,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脱手中破碗向她祈食,被她口出恶言、挥手赶开。稍后跑来一条流浪犬,对着她狂吠,她又捡起石块将流浪犬赶开,低头望着怀中的婴儿,脸上闪出幸运的光辉。

此时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早已干休回到船上,见张慕仙在观音面前侃侃而谈,都为他捏一把汗。

一道玄奥的剑光冲出虚空斩向观音手掌,观音一臂化千臂,将那剑光包裹。

张慕仙嘴角暴露一丝嘲笑,“擒贼先擒王吗?”紧握右拳,将灵力注动手中两块玉符,顿时青光大盛,一龙一虎从袖中飞出。

观音脸如寒冰,手臂向前探出,长若万丈,探入虚空,欲要擒拿玄龟。

观音笑道:“杀死亦是无妨!”

画面再转,女子身披嫁衣,被一名漂亮男人牵动手缓缓走入会堂,三拜入洞房。街道另一侧乞丐冷静垂泪,流浪犬低声哭泣。

剑光气味深沉广博,纵横千古,一剑破千臂,然后悠然消逝于虚空。

张慕仙浑身盗汗直冒,观音如此短长,这比存亡人肉白骨困难千倍,忍不住抚心自问:“她既能光阴回溯,即便我杀死两千五百罗汉,她反手间就能规复原状,这另有何意义?”

张慕仙冷声道:“狮驼王违背天条,吃人无数,更伤害数万天兵性命,其罪罄竹难书,莫非这些罪孽在菩萨眼中皆为虚空吗?那是否天条也是虚空?”他用心给观音设一个套,若观音敢当众承认天条是虚空,那玉帝必将大怒,端的与佛门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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