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奶奶点头笑道：“都依你。”
细雨一对眸子瞪得溜圆，站起就要跑。映雪忙伸手按住她：“逗你玩呢，这都十三了。”见细雨在镜子里盯着她，便笑嘻嘻地说道：“梳个随云髻好了。”
细雨便道：“嫂嫂实在应当带他过来，小孩子调皮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清一观好了。”
荷风笑道；“夏女人倒是挺欢畅的，并没有甚么不愉。”
林子在一旁服侍，心下恋慕：“映雪姐姐实在是太短长了，女人的吃穿用度，她竟然件件都敢定夺，甚么时候我能像映雪姐姐就好了。”便也鼓起勇气：“女人也得带几样说得畴昔的金饰。”
映雪瞧着她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瞪着溜圆的眼睛，仿佛一只贪吃的小松鼠，便忍俊不止道：“那是他们不会梳头，如果会梳头的，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一旁徐良齐便道：“你瞧，我早就说过，夏女人光风霁月，你们如果能有她一半胸怀，家里头不晓得要少生多少事情。”
不想二嫂内心却有几分震惊，之前院子里人手不齐，家什也是缺桌少碗的。每日里不是这个事情就是阿谁事情，现在都安设得差未几了，她的表情也就好起来。细雨如许一说，又勾起她幼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倒在内心策画：“婆婆不在，我倒要在小姑身上多花些心机，免得她内心驰念母亲。”
细雨翻开一看，倒是两个煮熟的鸡蛋。二嫂拈了那温热的鸡蛋在细雨的身上脸上滚来滚去，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几年，年初不好，兵荒马乱的，不但是细雨的生辰，便是家里其他哥哥，侄子的生辰都是这般过得。普通都是小夏婆子煮了鸡蛋，在过生辰的孩子身上滚两下，再说些吉利话。
二嫂微微一愣，轻笑道：“你这孩子，这本来就是嫂子应当做的。”她不过举手之劳，却得了小姑诚恳的感激，内心也轻巧了几分。宫慧在一旁瞧着，内心暗想：“女人还真是个好哄的，不过两个鸡子儿，就感激成这个模样。”
二嫂瞧见了，悄悄挥了挥手里团扇道：“我记得出门前，婆婆做了一件半臂给你，上面是全幅的百花纱裙。当初娘说这纱裙必然要轻得仿佛天上的云彩普通，不准我们在上面绣花。怕添了分量，裙子就不敷轻巧了。我们妯娌几个但是花了好大的力量给你染的花色。现在气候和缓，你穿这轻纱正合适。”
映雪在一旁，内心也不是滋味。只是听细雨的口气，仿佛往年也是如许的。再说她这身份，也不好说甚么，瞧着女人仿佛挺对劲也就行了。好不轻易瞧着姑嫂和谐了一些，何必再在中间挑事儿呢。
荷风便说：“也不晓得夏**奶是如何想的，给小姑筹办第一个生辰，就煮了两个鸡蛋。唉，倒叫我们不好送东西了。”
细雨踌躇了一下，见二嫂已经走到院门外，忙又喊了一声：“二嫂...”
二嫂不善言辞，便将：“坏运滚滚去，好运滚滚来。”多念了几遍。这才将鸡蛋交到细雨手上，细雨用拇指和食指一捻，让那蛋转起来，再许个愿也就算做完了。
徐大奶奶也吃了一惊：“竟然再没有旁的吗？”
二嫂点头：“这倒没有，徐家也接了帖子。良齐很得学监赏识，现在在燕北士子里很驰名誉。”
映雪回道：“女人放心吃面，别一张嘴，面再断了。您放心，我们从清一观返来便散了头发，当时你就是都披在脸上，我也不管。”
徐大奶奶只得点头道：“细雨妹子天然是无妨的。只是我们送些甚么给她好呢？便是最便宜的金饰，都超出她自家嫂子了。总不能，她二嫂送两个鸡蛋，我们减半送一个鸡蛋吧。”这下，便是徐良齐也无言应对了。荷风设想着夏女人生日里，收了一箩筐鸡蛋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憋得一张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