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琉渊抿唇,再抬眸看他一眼,“归去罢,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那里都不一样。”柳夙羲一字一句道。
易照允捋着斑白的髯毛,一脸安闲平静,秋瑾松开剑柄,不甘心道:“随你,如果今后她坏了事,你可别悔怨。”
琉渊像平常一样和柳夙羲同台用膳。固然同是两相沉默,倒也比之前好了些,最起码,柳夙羲不会冷着一张脸。
柳夙羲不紧不慢地转头,看着他,“事情办好了?”
只见易照依从怀里取出一个颀长的竹筒,揭了竹筒上盖子,对着竹筒顶部吹了吹,竹筒顶端便着起了火。易照允将燃起的火苗对着瓷碟上的藏宝图,刚洒了酒的羊皮图便着了起来,燃着一簇天蓝色的火苗。
琉渊心下一惊,瞳孔在刹时放大,三步并作两步地来跨到他面前,伸手揽过他的腰,“谨慎。”托着他的腰将他往下掉的身子往上一提,柳夙羲便被他拥进了怀里。暮秋时候,轻风一起,竹叶婆娑,纷繁扬扬的竹叶便跟着风飘舞,最后在小池潭上漂泊,如点水的蜻蜓。出现波纹的池面很快规复安静,此时,清澈的池水中倒影着一红一白的身影。
“嗯。”琉渊点头。
柳夙羲斜睨他一眼,道:“你本日又是来讲废话的。”
一身白衣的孔雀精渐渐地靠近他,学着柳夙羲魅惑的语气道:“那里不一样,嗯?上面还是上面?”
“嗯。”柳夙羲答,提步向着竹林小道而去,琉渊也同时提步与他一道,出了竹林小道。马背上的韩煜看着并肩而来的红白身影,内心伤涩非常,偏开首,不肯再去看。
池边的人倒影在池中,为素色的池程度增了几分鲜红的色彩,琉渊在他身后的几步远处愣住了脚步,看着那颀长的背影,一时觉着孤寂冷傲,漂渺的好似不食人间炊火的谪仙。如许的人,此时会想些甚么?
“既然晓得,你又何必?”
现下的藏宝图就算是刚懂事的孩童也能看得出来,藏宝的处所便是鄞州的骏倪山。琉渊看过后,缓缓道:“没想到,还真是在鄞州。”
柳夙羲面对着门,道:“多谢挂记。”说出的话还是陌生客气。
柳夙羲闭了闭眼睛,“衣裳一样,人不一样。”
韩煜欣喜道:“亏我们这些日还在研讨那乱七八糟的线,本来这内里另有玄虚。”
下了山,在邻近的县城找了一间堆栈落脚。堆栈买卖算得上冷僻,以是他们几人一人一间另有得剩下。
易照允重新盖上了壶塞,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恰是一个酒字。本来,那葫芦里装的是酒。只是,他洒了酒在藏宝图上做甚么?站在一旁的三人越来越胡涂,完整不晓得他要做甚么。
秋瑾扬着声音道:“现在人齐了,走咯!”
“我说了,他不会对财宝有兴趣。”
韩煜见她不会脱手,便回身对易照允道:“方才多有冲犯,还请中间包涵。”
顺着竹林小道走百余步,便看到了小池潭边鹄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被竹林环抱的小池潭几分清幽孤寂,池子底下铺了一层石头,清澈见底的水上飘着竹叶。
晚膳过后。
“那是甚么?”秋瑾问,内心还想莫非要放锅里蒸一下?
“柳大人呢?”琉渊看着马夫问道。
“这场戏,我可没答应你偷看。”柳夙羲冷声道。
柳夙羲回身,提步向着他走,脚下踩的是大小不一又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头,脚下一个没踩稳,他红色的身影便向着身后的小池潭倒去。
站在一旁看的三人都目不斜视地看着瓷盘上的藏宝图,跟着火越来越小,藏宝图内里的一层便被烧成灰烬,而渐渐地闪现出内里的一层黄皮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