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
“苏庭!”孙家管事见状不好,当即大喝道:“白纸黑字,左券在此,上边有你的笔迹,你还敢狡赖?”
苏悦颦心中又严峻了些。
“你想如何?”
惊奇归惊奇,但话毕竟是要答。
“苏家当年也算小富,没想到沦落到这个境地。”
“那你可曾看清我笔下的纸张,便是上边的这张左券?”苏庭喝道。
苏庭看向表姐,笑意吟吟。
“天然是亲眼所见。”袁珪答道。
“有话便说。”方庆也想晓得,苏庭究竟有何话说。
方庆沉声问道。
苏庭声音,好像金石,掷地有声:“验明真伪,方能晓得!”
“还不是获咎了孙家。”
苏庭笑道:“那就不要担忧。”
“大人。”
……
“袁捕头亲目睹我落笔,可见我部下誊写的,是我的名字?”苏庭沉声道。
方庆回望一眼,只见师爷也是满面错愕,但两人对了一眼,约莫也明白了几分,心中松了口气。
苏悦颦神采惨白,微微咬唇,未有言语。
方庆沉吟道:“确切应当验明真伪,刚才本官仅是扫过一眼,未觉端倪。既然苏庭有此质疑,也该让他放心才是。”
袁珪神采平常,缓缓说来。
“这……”袁珪固然不喜苏庭,也不会无中生有,点头道:“我只见你落笔,但未有重视你下笔的手势,未有看清你落笔的字。”
“归正孙家没有动强,虽说王公子灌了酒,但没有逼迫,这也就符合理法的。”
苏悦颦看着苏庭,只是轻叹一声,却兴不起责备之心。
“回大人,未曾受人逼迫,是他喝酒以后,志愿具名。”袁珪这般说道。
孙家管事心中也颇没底,他约莫能猜想出来,方大人跟这苏庭仿佛了解,师爷跟苏庭也有眼神对视。
公堂表里,除却方庆等本已心生恭敬的几人外,其他熟谙苏庭的人,无不感到惊诧。
孙家管事深吸口气,道:“刚才师爷未曾看出端倪,现在再看,哪怕认得左券为真,他怕也不认。如此,小人看来,该另寻别人,令此民气服才是。”
“验明真伪?”
“袁捕头铁面忘我,决然不会被孙家拉拢,此事必然是真的。”
“这……”袁珪沉默了下来。
“王家公子?”
苏庭神采不改,扫了畴昔,只见孙家管事面带嘲笑,尽是对劲,而袁珪神采冷酷,倒是方庆和师爷,略带可惜。
世人目光看向了他。
“敢问袁捕头,当日但是见我亲笔落名?”苏庭看向了袁珪,与对方冷酷的目光打仗,但他仍然显得安静。
现在看来,反而普通了。
“只能怪这苏家小子年纪还小,见地太浅,吃了大亏了。”
一时之间,公堂之上,竟是有些温馨。
虽说孙家势大,如何看也比这苏家孤子的分量,来得更重,按事理说,方大人哪怕偏私,也应当方向孙家,可贰心中想起刚才发觉的细节,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师爷已是不喜,他作为方庆幕僚,能被人称作师爷,本就是一个敬称。这个名字,便是他数十年来的显赫名声,现在孙家管事竟敢质疑,当即有些愤怒。
而在外边,围观百姓的群情声音,也垂垂多了,垂垂大了,变得非常吵杂。
袁珪心中讶异,他这决计凝集的目光,很有威势,有他习武多年的锋利,有他殛毙多年的杀意,凡人见了自是惶恐,但苏庭这少年,竟是如此不动声色。
“袁捕头。”方庆看向袁珪,问道:“你能肯定当日是苏庭亲身落笔签了名字,而当时苏庭可曾受人逼迫?”
“苏庭,你有何话说?”方庆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