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苏庭,只见苏庭仍然神采平平,带着些许轻巧笑意,心中不由有些猜想。
方庆皱眉道:“如何回事?”
大管事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我看孙家必然是假左券,鉴定不实,以是不敢露面了。”
“大人。”师爷靠近前来,低声道:“按律来讲,我们该去提示一番,但若提示过后,还无呼应,那便是孙家自行弃了这场官司,胜者即为苏庭。”
昨夜至今,陈迹愈发淡了。
到了早上,淡若无痕。
这时候,才听孙家家主冷哼斥道:“胡说八道,怎可让梁兄屈尊降贵,去行这等下作之事?他苏庭此人,无耻狡猾,我们如果效仿于他,难道与他不异?”
“来人。”
孙家家主沉声道:“此人正值幼年,见地陋劣,并且多病,足不出户,经历比平常少年还弱。并且,自幼生在落越郡,未曾踏足外埠,哪来的见地?”
而梁老神采丢脸,降落道:“仿照笔迹,不是易事。下笔是轻是重,会让字体粗细显得分歧。走笔是否流利,会让笔墨体感全然分歧。我若仓促动笔,如果用来瞒过普通人,不是难事,但我听闻,落越郡方庆部下的幕僚,年龄甚高,见地颇广,在笔墨上的成就,也是不低,仓猝临摹之下,多数瞒不过他。”
外人俱已退避,大堂之上,独一三人。
“不若尝试一番?”大管事急声道。
他目光微凝,向大管事扫了一眼,使了个眼色。
可孙家之人,却还没来到。
“嗯。”方庆抬起手来,成心讯断苏庭得胜,但仍服膺自家为官,服膺心中正道,毕竟深吸口气,道:“按朝廷律法,无端缺席者,视同迟延之意,是自弃官司,胜负立定。但是,法有容情,制止事出有因,本官按律,该与孙家商谈。”
“哦?”
县衙。
但是这时,外头俄然传来声音。
孙家家主闻言,眉头舒展,道:“这类墨水,梁兄也觉讶异?”
孙家家主取过那张左券来,神采愈发阴沉,心中气愤愈重,便想要直接撕了,却发觉上边仍有少量淡迹。
恰是孙家家主,大管事,以及梁老,这三位昨日已然晓得左券变故的。
群情当中,这一句话,显得尤其清脆。
“你要用孙家的名声去尝试,也无不成。”梁老哼了一声,冷声道:“只不过,老夫固然看不过阿谁用贼墨欺瞒的苏庭小子,可也不会违背律法,违背书法,违背本心。”
孙家可谓是家大业大,也不缺一名管事,这一人担搁了,再来另一人便是,如何会全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