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趴在一方冰冷的石碑上,昂首便是爹爹的坟茔,一尘不染得一如爹爹出尘超脱的衣裳。本来,我昨夜竟是跌回了水镜当中。

第二日,小鱼仙倌在银河边捡回看了一夜星星的我。他抱着我,叹了口气,眉间吹过晦涩的风,好久,道:“觅儿,另有我。我可另有将心换心的机遇?”声音轻得几近听不见。

“觅儿,尘寰的雪将近化了,我们来岁春季结婚,可好?”

仅余我一人爱不得,恨不能,两相挣扎,甚么都不是……

“冤孽啊!”老胡捶胸顿足,“先花神一片苦心可算是白搭了!”

“萄萄,你流血了呀?”老胡一把拽过我的手,将我紧紧抠紧的十指一根一根分开来,手心,鲜明是深可见骨的十道血痕,“萄萄,究竟如何了?”我看着那些血,忽地无助,自厌自弃,“老胡,我爱上他了,我爱上我的杀复仇敌了。”

“我瞥见了,我亲口吐出来的,他死了,我的心都丢了,另有甚么吐不出……”

“陨丹?甚么陨丹!”狐狸仙截断。

“不准你说我家凤娃的好话!”未走的狐狸仙一脸气愤打断。

凤凰,凤凰,我喃喃念着,心口一空,只要看不见底的绝望。

去那里?我还能去那里?我再无颜面对着爹爹的坟茔。

“笑话,你爱旭凤?你若凡是心中丁点有他,十二年前怎会下次暴虐之手,枉他违逆当年天后之意,果断不与穗禾订婚,枉他为你暗害三年与润玉斗智,终是擒住润玉之把柄,孤注一掷于大婚之日与他兵戎相见。他如许经心全意信赖着你珍惜着你,那里晓得,你竟反噬,将他一刀毙命!便是水神真为旭凤所杀,你如果爱着旭凤又怎会半点余地不留?何况,我毫不信赖旭凤会伤水神,更莫说殛毙水神!”狐狸仙瞪眼我,似有千言万语叱责不尽。

老胡唏嘘感慨地点头晃脑,“当年,先花神一心钟情天帝,却亲目睹天帝琵琶别抱,后为水神所动,愿厮守毕生,不想水神却被指婚风神,二人大婚之夜,花神垂死产下萄萄。彼时,天界好不热烈,花界倒是凄风惨雨,花神万念俱灰,感念情之缥缈不成信,一旦感染同坠阿鼻天国别无二致,更感女子面貌不成过于张扬,不然必有祸事相随,遂将当年玄灵斗姆元君所炼之陨丹给萄萄服下。”

我不语。

现在晓得又有何用处?他杀了爹爹,我杀了他,他死了,我方才吐出陨丹,晓得本身爱他。他活返了,却再不爱我了,想是恨不能食我血枕我骨。现在,他爱穗禾,穗禾爱他。

“萄萄!你这是要去那里?”身后老胡惊呼出声。

“旭凤就是昏了头才会爱你,现在听闻他要与穗禾订婚,老夫觉得此刚正道!枉老夫一心拉拢过你们,不想竟害了他!”掷地有声一句话字字千钧砸向我。

我垂下头。

“没,没有……我甚么也没说……红红,你年纪大了,耳背。”老胡满面悔不当初,菜菜地闪躲着目光。

面前老胡穿跑偏的皂靴抬脚走了两步以后却又转了返来,他再次艰巨地弯下身看着我,庄严道:“萄萄,有人抢了你的灵力?”

“快说究竟何事!不然看老夫放兔子咬死你!一兔抢先,一兔当关万夫莫开,千军万兔,万兔奔腾!”狐狸仙孔殷地谩骂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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