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仙倌看了看我的手,唇边出现一片笑纹,我顺着他的视野,见本技艺上尚且捏了只小萤虫的翅膀,那小虫儿被掐着双翼,正扭发扭策动得欢实,我赶快丢了它,搓搓手干笑得两声。

凤凰固然常日里对我算不得亲厚,但是还算是个取信的神仙,前日里他既表情愉悦地答允了我会来花界,本日想来必然会来。凤凰的神力我夙来非常看好,门上这三条符对他来讲应和揭副春联子无甚别离。

我跨上魇兽的背,小鱼仙倌牵了绳,悄悄巧巧携着我们飞出长芳主设的结界,面前一片豁然开畅意。我益发觉着这小鱼仙倌固然还是个仙术不错的好神仙。

可见得凡人偶然也有些凡人的见地,这对星许愿之说公然灵验得紧。

凤凰敛了敛眉,“小神不知两界因着甚么旧事结下这万千年的夙怨,只是非论如何的过往,皆是前尘旧事,若世世代代影响下去未免不智,望请二十四位芳主将这起因奉告小神一二,许是曲解也未可知。”

长芳主用眼尾扫了扫他,“火神千里迢迢一番两番擅闯我花界禁地不知是个甚么说法?”

“小神此番登门自是为了锦觅仙子。”凤凰眉梢携了丝笑,很有些直言不讳的意义,“旭凤承诺锦觅本日前来,言出必行,况是小神心仪之人,便是刀山火海也须赴得,还请诸位芳主通融则各。”

我见过高傲的凤凰、冷僻的凤凰、风骚的凤凰、别扭的凤凰,似现下这般三魂六魄丢了一半的凤凰,倒是第一次见,不免猎奇多望了两眼,但见他行动几分混乱缓缓向水镜外走去,连云彩也不晓得驾,直至走出水镜终是没再转头。

但是,二十四位芳主被他这金光一晃,面色却暗沉了很多,纷繁掐了足下花驾,落在凤凰面前。凤凰施施然一抱手,“小神旭凤见过诸位芳主。”

“只锦觅千万不成?”凤凰闻言低头半晌深思,顷刻间面色突然惊变,很有些风起云涌、幡然梦碎的态势,“天帝……先花神……锦觅莫不是……”

“哎!”我巴着墙头听他们猜哑谜对暗号般你一言我一语将我懵得一头雾水,这下怎的说走就走?我这厢还被关着呢。是以,赶快出声唤凤凰,岂知他压根听不着普通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子。我方才重视到长芳主在我门外施了障眼法,除却施术人,其他半个瞧不着我。

小鱼仙倌收回目光,淡淡掩了笑,“锦觅仙子想来公然是有些闷坏了,小神不知可有幸运请得锦觅仙子出这水镜散散心?”小鱼仙倌固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神仙。

小芳主言语一顿,有些噎凝烦恼之态。

正拔得欢实,就见天涯一道长尾巴光荧荧然划过,想来不知本日哪位星君下界耍玩,听闻凡人有个风俗,凡是见着陨星,若趁着这亮光尚未坠地前许个愿,必定灵验。我固然觉得凡人没甚见地,但这风俗实在有些意趣,便亦对着那扫帚星在心底默念了个想愿,祈得早早得个自在身。

“荒唐!”丁香小芳主咬牙切齿截过话头,气得浑身发颤,“真真作孽!六合之大,女子又岂止千千万,你天家何为老是不放过我花界?!何况锦觅,火神就莫要肖想了!”

“何况锦觅?”凤凰挑了挑眉,唇角携一丝玩味揣摩,“小神只知锦觅是个修了几千年的果子精,听丁香芳主如此说法,倒要请教请教锦觅倒是如何个‘何况’法?”

凤凰一抬手,摇了点头,道:“小神又岂是那以貌取人的陋劣之辈。旭凤心仪锦觅,自是欢乐她泉水样的性子,固然与她的样貌无半分关联。”

又过上两日,长芳主按例来水镜将我巡查一番,待她走后,我看了看桌上的更漏,才不过亥时,百无聊赖间便捻了片葡萄叶儿招来一群萤火虫,挨个将它们拔去翅膀玩着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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