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乌黑的长发在水中胶葛,我们赤裸的手足在苍穹下缠绵环绕。水中潮汐稍稍平复后,他将我拉在他胸前,那怦然跳动的心跳仿佛负载了甚么,太满太满,再也装不下,最后从唇间漫溢而出。
月宫内想必灯火如炬,一片透射而出的月光亮白洁白,倒影入一旁池水中银辉熠熠,天涯水间两相照应,明晃晃地叫人无处遁形。
这个喧闹的刹时,我感到他低下了头。濡湿的嘴唇贴上了我一样濡湿的唇畔,展转反侧不留余地,微凉的唇瓣像溪水冲刷经年的鹅卵石,光滑光芒、诱人神智。他伸手反扣住我的后脑,倾身覆盖上来,二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没有半分空地。我微启喘气的嘴被他的舌尖长驱直入横扫一空。一时脱了性命之忧,我不免心中一松,略略起了猎奇之心,亦探舌亲了亲他,凤凰浑身一颤栗,身材腾地涌上一股烈焰之气,骄阳似火。后背的树干纹理粗糙磨得我不知是疼是热,前后夹攻间,只觉如滚油炼废水煎,膝弯力乏,竟要瘫软下去。
粼粼沉水波纹上泛动着艳红的凤凰花落英,一丝细细的瑰红从我身下逸出,随水远去,杳无踪迹。
以天为盖,水为庐。
凤凰树受了狠恶的震惊,一树繁花纷繁落地,如火如荼的花瓣掠过我的腮畔悄无声气地飘落空中。洋洋洒洒的落英当中,凤凰一身白衣,衣衿微半敞,发梢眉角皆是水,点点滴滴往下坠落,倏忽之间模糊可见一颗一颗水晶沿着他光滑温婉的胸膛滑落,没入深处,无迹可寻觅。
那一刻,风不动、水不动、云不动,时候静止。只余我身上之人起起伏伏。
本来,这便是狐狸仙说的双修。好痛好痛的修行。
我背靠着粗糙的树干,湿得依身而贴的衣裳让我对周身物什更加敏感,只感觉后背抵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挣了挣,却被凤凰阴蜇满目标神采和周身泄漏的杀气给镇住了,不得转动。
本日仲春初八,宜婚丧、嫁娶、纳彩、定盟、祭奠、祈福、入宅、出行、开光、起基、修造、动土、盖屋、竖柱、上梁、安门、安葬、破土……
行来秋色三分雨,眠去巫山一片云。
言毕,我忿忿回身,也忘了要念去水咒将这一身湿漉漉给清整清整。不过恰好迈出步子,上臂便被一注突如其来的力道擒获,那狠恶的力量将我反转过身来推倒在池边的一株凤凰树干上。
半晌以后,后背一空、一凉,倒是凤凰将我放在了浅浅的池水滩边,身上衣物不知何时已尽数撤除,我毫不避讳地看向那强韧的胸光滑的腹,便是在如许的静止不动中也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你……你……你意欲何为……?”好轻易从咽喉间摆脱而出的几个残破字眼却在凤凰那双苗条冰冷的手袭上我的颈项处生生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