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爹爹形销灵灭、魂飞魄散。

一夜之间,我多了个水神爹爹。

“我定会替觅儿寻出仙上为何人所害。”

他眼中一闪动,仿佛表情又好了,“好多了,前几日便规复了。”

“太白金星前来奠丧!元始天尊前来奠丧!文曲星君前来奠丧!……”门口立了一对幼年仙童唱报纷至沓来的垂悼仙家,忽地一顿,不晓得瞧见哪位尊神,稍稍举高了嗓音,听闻一声喏:“火神殿下前来奠丧!”

一阵风起,祭奠用的绢白纸张没用镇纸压住,一时候狼藉纷飞。

小鱼仙倌拍了拍我的手背,凤凰看着小鱼仙倌的手,面上神情顿时忽明忽灭,眉头旋即蹙紧,凤眼一眯更显狭长。

我克日亦寻了些尘寰说命理的小册子读,甚么六爻、易经、连山、归藏、易传,林林总总,最后,我归总出本身大半便是俗世所说的“命理太硬,生来带刀剑,克人。”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总之克得周遭人死光光便是了。

握了握手心的柳叶冰刃,寒气入骨,满庭满院的麻黄、素白撞满视线,皆是前来奔丧的仙家,我怔忡失神,启口喃喃:“如果爹爹未将毕生半数灵力炼入冰刃予我护体,是不是就不会不敌毒手体力不济乃至撑不住元灵魂飞魄散?早知……早知……”

头七过后,我便回了花界,将爹爹的衣冠殓葬。临行前我去了一趟姻缘府,将狐狸仙起初赠给我的情爱话本春宫秘图一并带了去,三年守陵辰光摆布无所事事,不如将这些书卷好好研读一番以备他日之用,也好消磨些光阴。

人都说,人影不随流水去,水常东去人影犹在。只是为何现在六合间滴水很多,水神却再也不见了。

噫吁嚱!危乎高哉!

我灵巧顺服地点了点头。

我懵懂望着他,“心碎神伤”?究竟何为心碎?何为神伤?我只是胸口有些重,似刚练过胸口碎大石普通,我想,我只是身材染恙罢了,睡上一觉应当便会好了。

凤凰礼毕后行至风神身边,神采庄严,不知低声与风神说了些甚么,但见风神点了点头。

我顺服地点了点头,既而又赶快点头,连声道:“不必了不必了,死者长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参很长吃多了轻易上火。”

“锦觅领旨!”我接过新奇出炉的圣谕,足涌祥云,顶聚三花,终是名正言顺地做上了梦寐以求的神仙,可谓一偿夙愿。然,心间却无丁点曾经千百次神驰过的欢乐雀跃,仅觉着胸口憋闷,沉得发慌。

“制曰:水神仙去形灭,六合色变成之欣然涕下,水神平生胸怀仁善,悲悯天下万物百姓,以毕生之灵力活人无数,特追封谥号德善仙尊。锦觅仙子水神所遗之独女,命陵前守孝三年,与夜神润玉之婚期顺延至三年孝期毕后。另,列锦觅仙子入仙般,继任水神之位,本日受封!谕毕!”

水神归去,何来雨露?

我又规复了孑孓孤身。

好似一帘四月的丝丝春雨,尚且来不及伸手触及便消逝在了傍晚春光里,叫人不由错愕狐疑是否目炫错视。

我蹙眉淡淡“哦。”了一声。凤凰不愧是为诸神所称道历代火神中灵力最强的,不敷一月便从重伤当中复原如初。

凤凰与小鱼仙倌二人一时竟异口同声,公然不愧兄弟,非常调和。

风神可谓是爹爹的结发仙侣,然,我却罕见见她踪迹,一则,她平素并不栖息于洛湘府上,二则,她与爹爹虽名为仙侣,实则不过点头之交,不过是天帝当年强点鸳鸯谱方才结成伉俪。二人道情皆寡淡无欲、出尘不染,若非天界大典盛仪,二人几无会面机遇。若非本日相见,我几近要忘怀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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