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妩看了眼莫名镇静起来的丫环,轻声道:“不消了。对了,那粥阿娘可吃了?”

苏玉妩就着炭炉的微小火光,将花衣架上的夹绵旋袄裹上身,又用白狐毛的裘衣将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借着雪光,单独朝李氏的院子去。

现在的北院,独一的三房正房李氏和苏世良住着,还得辟出一间光芒好的,给苏世良充做书房之用。其他的配房和耳房统共剩下四间,满满铛铛住了近二十个丫环仆人。

本年年初,在外六年的苏世良任满回京,李氏带着大哥和她,带同几个得用的下人回到北院时,世人的确不敢信赖自个看到的。当朝二品大员的后院子,竟然萧瑟破败得连平常富户还不如。

那段时候,是三房最人仰马翻的日子。听林嬷嬷说,当初李氏出产也没这般手忙脚乱过。但这也不是最难的,对三房来讲,能用钱处理的事,都不算难。

等她醒过来时,天光暗得只能瞧见满园子的雪色。屋里没有点灯,丫环也不知去了哪儿,幸亏炭炉一向燃着,倒也不觉着冷。

因着梦里晓得的这些事,苏玉妩对红叶总莫名的感觉靠近。

苏玉妩讽刺的想着,手上无认识的把玩着粥匙,纯银的匙柄跟白瓷盅的边沿碰撞着,收回悄悄脆脆的叮噹声。

苏玉妩和苏彦两兄妹只能住在正房后边的小抱厦里,一明一暗带一间耳房的格式,只苏玉妩住都显得逼仄,何况两人各有仆人四五个。

全部院子被一划为二。

“这奴婢可不清楚,要不,奴婢去探听探听?”铃儿鼓动道。

……

苏玉妩身边丫环也只留了一大一小两个,外加一个洒扫婆子。

红叶见苏玉妩瞧着自个不出声,但眼神却充满了信赖,便大着胆量持续说道:“奴婢求三女人多劝着点三太太。现在,也就女人您的话三太太听得进些。

红叶忙屈身回绝,“服侍三太太是奴婢的本份,哪当得三女人特地犒赏。”说完,见苏玉妩面色正如常,她忍不住又说道:“三女人,有些话奴婢放在内心好久了,便是冒着不恭不敬之罪,本日也想要一吐为快。”

北院走到南院,便是坐肩舆也得半盏茶工夫。

苏玉妩走得极慢,身子还很虚,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缓一缓。她也不急,恰好理顺了三房目前的状况,内心垂垂有了底。

四房的新宅子筹办安妥了,而本就偏小的北院却更加逼仄紧急了。

不知不觉到了李氏的院门口。

“阿娘可吃了?你但是亲眼瞧见的?”

李氏的房门虚掩着,从门裂缝和窗户上能看到里头红红的烛光,异化着炭火的暖香溢出来,熟谙又好闻。苏玉妩贪婪的汲了汲鼻子,又裹紧了身上的狐袭,正要排闼,却听到里头有说话声。

没体例,苏彦只得提早搬去了前院。

铃儿非常绝望,她本想趁这机遇找白嬷嬷问个明白的。

她想起林嬷嬷说的,女人家长到必然年事,总会开窍的,可她娘亲倒是少有的例外。还好,她不至于像娘亲那样,懵懂一辈子。

红叶愣住,过了好一会才失魂般喃喃道:“……太太和姨太太是用心的?可,那明显都是太太的嫁奁啊……”

“红叶姐姐,这段时候阿娘多亏了有你们顾问,这碗粥你拿下去跟其他姐姐们分食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红叶本年已双十韶华。大宋朝的女子,非论身份贵贱,十五及笄后便可嫁人,可不知为何,阿娘仿佛一向没考虑过红叶的毕生大事。

“这就好。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晓得李氏喝了粥,苏玉妩总算放了心,见丫环低头沮丧,便打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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