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奶奶，八奶奶，是尺素……”尺素沙哑的声音，失魂落魄般哭着奔来，跌入我怀里。我搂紧她，尽是欣喜，又看到了婆子们架着的冰绡。
“我那胡涂的儿呀，你死得好惨呀。这就是被狐狸精勾去魂儿了吗？”衰老的声音，异化着女人呜呜的痛心哭声，“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
冰绡，尺素！我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恚和肝火，我谢过他们，扶住焰绮就向角门跌跌撞撞奔去。冰绡、尺素，你们在那里？
我搂紧尺素，目光却如要吃人普通，九爷见我如此的神态颇是一惊，旋即解释道：“这是向那里去？你来的正巧，我向哥哥讨个情，放她们回水心斋养伤。”
“是！”嬷嬷必定地答，惊魂不决地说，“传闻只要一个乱党翻墙而入。在前院仪门的角门。脑浆都被打飞了。”她眼里惊骇的光，揭露着那惨景。
周怀铭，这信誓旦旦不负我此生的男人，他更在那边？我的眼里冒出熊熊的烈焰，我恨不得去杀人，再将那二驴子尸身捅上千刀！只是，他不过是一条喽啰，被骗得傻得送命都不知为甚么的喽啰！
我已是忍无可忍，冲上去咬牙切齿地一声吼怒：“都给我停止！再敢在理取闹，看我不杀了你！”
月色凄清，暗蚀民气，那沉沉的夜色淡薄的氛围令我堵塞。我紧蹙眉头，双眼含愤对了九爷，牙关发颤，苦笑一声咬牙道：“周府可真是更加的场面了。一个粗使的主子都能冒出反动党去总督府劫人了！”
凌霄也哭得瘫软坐地，抽泣着哭着，捶胸悲哀欲绝。
各房的灯次第亮起，嬷嬷们奔出来都猎奇地问着，有人翻开院门，奔出去看个究竟，俄然听到院外有人高呼：“乱党入府啦，乱党来啦！”
仪门外的角门，不是冰绡和尺素就被拘押在那边吗？她们如何了？
好自保重？我如何保重？深陷泥沼，想活命岂是人力所能为？
这倒是来去仓促，我定定神颤巍巍地问：“已被击毙？”
只是我现在指责九爷毫偶然义，他在帮我，他固然是周府的爷，可前面毕竟加了个“九”字，府里大小事件甚么主都做不得，反不如五姨太身边那些狗仗人势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