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去了那里?我俄然记起,不免四下望去,更不见她的踪迹。记得临进宫前,她只说先行入宫在老佛爷身边服侍几日的。
笑语过后,肃宁嬷嬷道一句:“是呀,这日子过得真快,抱怀铭小爷入宫的那日,还似是明天。”
我满心局促不安,毕竟殿外北风凛冽的地上还跪着来存候的皇上,太后只顾兀自追思旧事,可致深竟然也是不动声色,还是含了温温的笑意陪着太后说话。仿佛平常在府中的模样,斜欠个身子坐着哄劝太后,那副模样颇是靠近。乍一看真像慈母孝子,似统统都未产生。我却不无担忧的不时望望窗外方向,忧愁渐生。莫非这就是宫中的君臣母子?
暖阁内一派东风温暖般的氛围,刚才严峻的氛围在清幽的沉香气味中垂垂散去。
亲爸爸,这称呼倒是怪呢,但不及深思,皇上起家恭立一旁眸光就落在我和致深身上,他脸颊上暴露不快,话音里几分斥责:“周大人就这份装束进宫存候来了?”
“嗯,现在铭哥儿出息了,也懂事儿了。不是当年在本宫暖阁这炕上四周乱爬的娃儿了。”太后一句话,噗嗤一声笑翻了四下的世人,我也忍不住掩口,强忍了笑却也不得。
“铭哥儿,来,坐本宫身边来,让本宫好都雅看你。先皇走得早,先时你们两个小人儿,就绕膝在这暖阁玩耍。这一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儿的事儿。”太后勾起悲伤事,竟然落下泪来。
越是平平无奇,便越是让民气中不安,仿佛风暴到临前的沉寂。耳听西洋钟滴滴答答的催促,想是每一声都会铭记在皇上心头吧?这罪恶怕是就要记在致深身上了。
致深未着官服,倒是一身轻裘宝带,美服华冠随我入宫,明显是亏了些礼数。
致深还要辩白,太后却转过甚去,悠悠地看一眼安公公叮咛:“如何还不请皇长出去呀?”
肃宁嬷嬷说:“当时怀铭小爷才四岁,初入宫廷想家,就在炕上坐着哭呀。”
看这装束我便晓得是当今皇上。
太后就在暖阁南窗下铺着闪缎坐褥的炕上坐着,倚着板壁旁的一个锁子锦靠垫,仪态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