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善恶之间的均衡被突破，不管是仁慈的力量太强还是险恶的力量太强，都会对这天下形成庞大的影响。这类影响是好是坏另当别论，但就目前的情势来讲，谁也不但愿这类庞大的影响呈现——因为谁也不肯定，这影响究竟会带来甚么成果。
隋雄没有理睬祂，转头看向台下：“在坐的诸位神祇们，你们感觉，我们诸神加起来，算不算这个天下？”
这就像天空之神并不就是天空，太阳神也并不就是太阳，欢乐之神并不就是欢乐……乃至连惊骇之神本身，也并不就是“惊骇”本身。
惊骇之神一愣，点头。
惊骇之神又点头。
“那么，我和你加起来，算不算这个天下？”
惊骇之神会如此为本身辩白，并没有出乎他的料想——或者说，并没有出乎法律之神的料想。
“那么，我是这个天下吗？”他又问。
“被告，你有甚么要说的吗？”
诚恳说，祂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神祇，悠长以来，祂推行的是能够用拳头就不消舌头，能够用暴力就不谈判的原则——祂是谁？是惊骇之神！是给天下上带来灾害和惊骇的神祇！用说话谈判？那多掉份啊！
获得了诸神的答复以后，隋雄再次嘲笑着看向惊骇之神：“你看，我是仁慈的，但我并不就是仁慈本身，你是险恶的，但你也并不就是险恶本身。那么审判你，关‘险恶本身’何事？你对于‘险恶’来讲，又算得了甚么？对于这天下，对于‘险恶本身’来讲，你不过就是个临时把握惊骇神职的临时工罢了，为甚么这么看得起本身呢？你的确傲慢得没边了！”
惊骇之神语塞，没法答复。
惊骇之神是个很夺目的家伙，固然偶然候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但起码在存亡关头，祂的策画还是挺靠谱的。
这天下上的大多数神祇都属于中立阵营，对他们来讲，普通的“仁慈”或者“险恶”已经不能让他们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本身的阵营和法例，仅此罢了。
君不见自古以来，很多神职都已经改换过仆人，很多神祇都已经前后换了几代，大师不过就是某个神职某一代的仆人罢了，就算统统的神祇结合起来，不过是很多神职的这一代仆人罢了——仅此罢了。
惊骇之神眉头舒展，尽力思虑该如何辩白，但祂甚么有效的话都想不出来。
不知不觉中，惊骇之神已经把本身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将隋雄视为无可抵抗的绝对强者。在祂的心目中，不但升起了对灭亡的惊骇，也产生了对隋雄的惊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讽刺地说：“我曾不止一次见过凡人喝醉了发酒疯，有宣称本身是天下之王的，有吹嘘本身是天下第一帅哥的，也有号令本身天下无敌的。但我明白记得并没有给你酒喝，你如何就俄然建议酒疯来了呢？”
神职的力量让祂一刹时就明白了这一点，因而祂不由得惭愧并且气愤起来，忍不住大声吼怒，仿佛一只掉进了圈套，被猎人们用一张张网子套住，又长矛钢叉和弓弩指住，已经落入绝境的野兽。
“你是这个天下吗？”他问。
天下是广袤无垠的，是亘古以来的庞大循环。早在诸神呈现之前，天下已经存在。就算将来诸神陨落，天下仍然会存在。诸神是把握天下部分法例的强者，是保护天下运转的保护者，也是追随无穷强大乃至于超脱天下之上的尽力者。但不管如何说，就算把万神殿的诸神加在一起，相对于这个天下而言，也实在有些纤细，不值一提。
在畴昔的十多万年事月内里，惊骇之神犯下的各种罪过，毫无粉饰地呈现在了大众的面前。跟着一条条罪名获得肯定，惊骇之神的神采越来越暗淡，眼神也越来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