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亮光中,藐小的灰尘闪着细光飞舞,昏黄之间,浅灵看到三面墙堆满了纸书翰札,各式抄目密密麻麻垂下来,清楚地记取每一卷的纲目撮要。

浅灵没有踌躇,举着火烛拾级而下。

“徐泰,滁州人,三十八岁,八月初三滁州官衙移交至此。筋脉断近半,两股有啮痕,无毒象。置于西厢,每三时候探听一回。泰之父母尸首存于义庄,一叟一妪,筋脉尽断,不似以往所见之恐水症状。”

浅灵扭了两下,离门另有几步之遥,俄然扬手,一团粉末从袖中倾洒出,细如灰尘,无孔不入。

浅灵低低嗯了一声。

浅灵挣了几下,竟纹丝不动。

浅灵自生下来就闻着草药味,于医药一道也算天赋异禀,可她竟然一时看不明白这方剂的药理和针对病症。

这是个习武之人。

耳边一阵疾风吼怒而过,紧接着左肩被抓住了,力道之大,压得她几近把青砖地都踩陷下去。

“八月二十一。尸首腐朽,骨乌,盖毒矣。”

浅灵杵着没动,男人淡淡地问:“要我搜身?”

说话间,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从袖中滑至食指与中指之间,她屈指一弹,抛出一线微光星子,精确无误地刺入男人的颈侧。

咚!

压在肩头的力道如闭闸之洪瞬间断流,面前人仿佛睁大了眼,随即苗条的身形仿佛被雪压折了的青竹,咚地倒在了地上。

“你一向压着声音与我说话,是怕被我找出来?你是住在四周的人?”

“灵儿猜猜,这里有几片柴火?”

“你是甚么人?来这有何目标?”

身后那人躲了一躲,扣住她脖颈的大手松开了,浅灵趁机摆脱,快速奔向门外。

“你可亲目睹到了店主?”

“你安知医堂地下有暗室?也是店主奉告你的?”

话音未落,他已扯下浅灵兜帽,带着她走向门口,仿佛想借月色看清楚她的长相。

浅灵抿嘴,心机千转之间,开口道:“我……我在暗盘接的差事,店主让我今晚过来,放一颗迷香,事成便能得十两银子。”

书架以外,三张风雅桌连成一个长桌,并几把挂满蛛丝的木椅,长桌上除了少量已经变了样的药材,便是乱乱的一堆草纸。

浅灵不管如何看,那都是一截完整未劈开的木头。元钧一笑,把木头递过来,她刚抱入怀,便裂成整整齐齐、厚薄相称的几片。

“这叫内力,能以柔克刚,是寄父教的。灵儿快快长大,大哥把这一身技艺全数教给你!”

“店主说,如果有人潜入被迷倒,就摘下他身上可印证身份的信物,交给他。”

她垂动手,身材疲软下来,低声逞强:“我已经甚么都说了。”

借着月色,浅灵顺利来到后院东首的药房。药房走水后还没补葺,陈年木料披收回的梅雨潮味里异化着缕缕焦臭。

浅灵突然举起蜡烛狠狠掷去,火光燃烧的同时,她向门口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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