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耳点头，“或许吧，他现在人在暗处，隐而不露，我们便猜不透他到底想做甚么，可越是如许，我这心就越不安生，恐怕他哪天俄然上门，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女人是一心想着复仇，也不肯意到别处临时避一避风头，这些日子，她除了替你招魂，就是寻觅程德轩下毒的证据，她乃至找到了程家之前的老宅，找到他做太医之前开过的方剂，乃至把他之前炼药的那口铁锅都找了出来，但是还是未曾发明那味药。”
晏娘冷嗤一声，冲那黑影说道，“还未出世便被殛毙，想必怨气深重，以是即便他们两人已经遁入循环，你却迟迟不肯拜别。不过人生苦短，纵使没在此大家间走一遭，也没甚么好不甘的，你又何必如此固执，不如，让我送你一程，告结束你这一世的因果。”
孔周低头想了半晌，“他已经查明女人和林镜隐为一人？”
“这是......”程牧游呆立不动，从晏娘肩头瞅着那团悄悄颤抖的黑影。
右耳也跟着他的目光朝外看，却只能瞧见从葡萄藤的裂缝中透出的一方蓝天，除此以外，别无发明。它只能冲孔周问道，“剑穗子，你如何了？”
孔周目不转睛的看着右耳的猴脸，口中疑道，“土猴子，你如何不叫我破剑穗了，一口一个公子，倒是怪别扭的。”说到这里，他点墨似的眸子子转了几转，脸上添了一抹严穆，“女人她是不是......”
右耳冒死楸着鼻子嗅了几下，“味道？除了一股霉味儿，我甚么都闻不到，你说的到底是甚么味道啊？”
她跟在程牧游身后下了马车，仰首望向面前高大的围墙，轻声道，“位置这么好的一处宅院，却荒废至今，可见当年那件血案颤动全城，乃至于到现在都无人敢接办这院子。”
说完，它便在孔周威武的脸上扫了一眼，见他还是闭目熟睡，便只好从床边站起家，边伸着懒腰边朝门口走去。
院内荒草萋萋，被冷风一吹，收回簌簌的声响，更显萧瑟。程牧游和晏娘对视一眼，肩并肩朝内院走去，两人径直来到院中的配房，也就是血案产生的那间屋子，站在门外逗留了一会儿，终究一前一后的踏进门槛走了出来。
“王公子和他的夫人就是在这张床上被那藤壶殛毙的，我本来还在狐疑，为何下人们在血案产生时没有听到呼救，现在才想明白，这内院虽极大，但却只要一间配房，目标就是为了平静安闲，常日不被下人们打搅。”程牧游抬高声音，仿佛恐怕本身的话被谁听去了似的。
程牧游一边说一边和晏娘走下台阶，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走了出来。
分开开封府，又向东走了约摸一个时候，马车才在一处荒废的宅院旁停了下来。晏娘翻开帘子，只见几只红色的梅花从已经略有些班驳的红墙上探出头来，像是在记念惨死在这院落中尚未安眠的亡魂普通。
右耳嘴角向下一拉，心中的苦闷终究彰显在脸上，“公子还不晓得吧，那妖道已经探明女人的行迹，还用一只龙胆引出屈子鸟，借此摸索女人的身份。”
听到这个声音，右耳心中大喜，但是未免被孔周嘲笑，它面色却死力保持稳定，转头看向阿谁歪坐在床上病恹恹的男人，嘻嘻一笑道，“屠苏、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猴儿酿，这些对孔公子而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吧，不过女人前几日得了一罐龙膏酒，黑如纯漆，能映人影，公子见之定喜。”
“但是，她终究还是杀了他们，一点都没有手软。”
这屋子很大，内里的家具固然蒙上了多年的灰尘，却也能看出做工精美、质地上乘，特别是那张位于墙角处的黄花梨木的床榻，体积庞大，布局庞大，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扶手、榻腿上爬满了繁复的雕花儿，温润的原木光芒，在天然光芒下温和剔透......若没有那些深嵌在纹路中的血污的话，它几近能够称作一件艺术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