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中嗅着床褥上淡淡的暗香，她将身子蜷成一个舒畅的姿式，就这么和衣躺着，不一会儿，竟坠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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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仿佛有东西滑落，一滴接着一滴，红玉伸手去擦，手背刚触上面庞，就僵住不动了。
梦里，红玉仿佛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汴梁花魁，她身披轻罗薄纱，在无数炽热的目光下纵情的舞动着绵软的腰肢，青丝墨染，彩扇超脱，若仙若灵。
“不是？”白衣老太看着床上那具鲜血淋漓的尸身笑，她把堆在红玉脚边的那张人皮捡起来，抖掉上面的衣服，将它拿在月光上面细心赏识打量。
“那姓段的老儿管得严，他自从死了两个女儿后，那三蜜斯根基就没有出过门，兄台是如何见着的？”
她的脸上，热乎乎滑溜溜的，像是少了层隔绝。与此同时，她感到有甚么东西正顺动手臂，顺着背部褪了下来，一边朝下蜕一边还收回轻微的“嘶嘶”声。
“怪不得这段老头看的紧，若那三蜜斯真如兄台说的那般素净无双，确切是易生出事端来。”
“家兄是做药材买卖的，前几日，我随他到段家去谈一笔买卖，偶然间看到了那位蜜斯，不夸大的说，我打从娘胎里出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肌肤胜雪，斑斓不成方物，当真非尘凡中人，我当时都看愣了，若不是二哥唤我，差点就挪不动步子了。”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这张人皮糙得很，黑里透着黄，如何看都不是明天站在檐廊上的那位细嫩白净的女人。
俄然，梦里的红玉脚下一滑，身子颠仆在地，插在头上的发簪被空中一顶，竟然刺入她的头皮中，她疼，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背后一紧，她忽的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天也不例外，他筹办好货，便拉开门筹办到内里守着，可刚走到门外，就瞥见门口的台阶上躺着小我，又瘦又小，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年纪。李绅赶紧上去在她鼻子上面探了探，还好，她尚留有一口气，不过脸颊凸起，神采黑黄，看起来已经饿了多日了。
“啧，流光楼那些个都是庸脂俗粉，算不得甚么，要我说，真论标致，还得玉春林的三蜜斯。”
他刚要回府禀报，段知行背着两手从内里出来了，瞥见地上那女人，忙问道，“这是如何了？”
眼泪落到她没了皮的面庞上，蛰得嫩肉生疼，她尽力撅起嘴唇，收回了生射中最后几个轻不成闻的音节：“我不是花魁......不是花魁。”
段知行自从落空了两个女儿，便更见不得这等人间悲惨事，何况这女人看起来只和臻儿差未几年纪，更是让贰心生悲悯，因而忙令李绅将她抱进屋内，好生照顾保养。
一阵庞大的疼痛随之袭来，铺天盖地，像狂傲的巨浪，将她重新到脚卷出来，疼得她没法呼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流光楼女人最多，拔尖的那几个长得都美。”
正暗自思忖，门外俄然传来人声，白衣老太如一阵风般扑向没关的窗户，身子超出窗台，消逝于黑暗中。
红玉尽力睁大眼睛，这才发明床边站着个鼓鼓囊囊的人影，借着月光，她看到那是个穿戴广大衣袍的老太太，她满头银灰色的长发纠在脸上，一双浮泛的眼睛从内里映出来，漫不经心的盯着床上阿谁退了一半皮的血人。
“老爷，我一开门便看到她倒在这里，想必多日未尽水米，饿晕畴昔了。”
两个醉汉提上裤子，勾肩搭背的分开了。白衣老太却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数听在耳中，她眼里闪过一道阴鸷的笑，渐渐的站直身子，将红玉的人皮套在本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