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由克俭又朝前走了几步，身材几近挨着裙摆的外缘，“子予，辛子予。”
秦应宝一怔，“玉钗？”
见晏娘站在楼前不动，由克俭走上去，“女人，这里如何也没人守着，那谢小玉会不会不在？”
由克俭没有答复，只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可骇的面孔。
“人生活着，谁还能没灾没病的过一辈子，她们因病而亡，这也要算到我校尉府头上吗？”说完，他便回盯着程牧游，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院中没有人，一丛已经发黄的竹子被风吹的哗啦哗啦的响，像是在欢迎两人到来。
晏娘不动声色的盯着谢小玉脸上那一块块红色的斑点，“血坠，也叫尸斑，人身后就会长出这个玩意儿。”
由克俭嘴唇颤抖了两下，“女人，子予的灵魂就在这院中吗？”
火线是一座偏僻的小院子，院内凤尾森森，被风一吹，更显得萧寂苦楚。
樱红色的斑点从额头延长至下巴，遍及了满脸，有些已经发黑了，朝外披发着浓厚的尸臭。
“我对秦大人的家事没兴趣，只是尊夫人和随行的丫环被烧得脸孔全非，对此，校尉大人可有甚么观点？”
由克俭抬开端，脚下却一个不趔趄，差点颠仆，好期近时抓住晏娘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屋里的人背对着门在跳舞，十指朝手背折下来，弯成奇特的角度。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不竭的拉长再拉长，影子顺着墙面垂下来，化成一团暗影，遮到晏娘和由克俭的头顶上。
“啪嗒”一声，胡蝶玉钗从她的发间落下，由克俭俯身将它拾起，又从衣衿里将另一半玉钗拿出来，将两根分解一体，他伸脱手，就像五十年前从江中爬上船面时普通，将它递给前面的人，“子予，玉钗，还你。”
***
秦应宝挑起一侧嘴角，“我这夫人那里都好，就是醋劲儿大，见我欲将谢小玉娶进门，她就不乐意了，连夜要回娘家，女人嘛，都是如此。程大人，你应当也能够了解吧。”
裴然握紧了拳头，抬腿就朝秦应宝冲畴昔，却被程牧游伸手拦住了，他站起来，“既然谢女人就在府上，不如请她出来一见，一来撤销了这位小兄弟的执念，二来也省的我们三天两端的过来搜人。”
由克俭先是一愣，终究拖着步子走上前，悄悄的叫了一声，“子予，是我。”
晏娘没说话，手朝房檐上一指，“人都在那边呢。”
程牧游毫不逞强的朝他走近一步，“秦校尉，你可见过一支胡蝶玉钗？”
晏娘和由克俭穿过七八道门，才走到秦府的内院，幸亏仆人和丫环们都集合在前堂，以是一起上两人固然躲躲闪闪，却并未被人发觉。
她终究不再跳舞了，身子偏向前面，昂首看着由克俭，声音冷得吓人，“这张脸，你怕吗？”
秦应宝没有答复，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程牧游答案。
晏娘长眉一挑，“臭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不在这里又能在那边。”
“真巧，常押司伉俪也是被扯成了五块，而据我所知，那胡蝶玉钗本来是属于常夫人的。”
她的脸俄然变了，白糊糊的一片，五官全数融到一起，脸的左下方有一个指头肚大小的黑洞。
“她......已经死了？”
“你......是甚么意义？”
“啊。”由克俭悄悄叫了一声，“晏女人，她，她脸上是甚么？”
“辛子予”笑笑，“怕了吗？那这张脸呢？”
“她是死了，以是身材才被辛子予的灵魂占有了，”她转头看了由克俭一眼，“你心心念念的子予就在那边，不管是想赎罪，还是想解释，都去处她说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