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眉毛,“黑曜石,还是最罕见的鬼金红眼黑曜石,大人的宝贝倒是很多。”

“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何谈治国,钟大人太汲引他了。”程牧游还将来得及答话,程德轩已经先替他谦善起来,不过他嘴上虽如此说,内心却大大抒了口气,因为王继勋就是被新安府依律斩杀的,他本来还担忧此事会影响到程牧游的宦途,现在听钟志清的语气,圣上仿佛并未是以事指责新安府,当下心中便豁然了很多。

见程牧游来了,程德轩忙站起来,笑着冲他说道,“牧游,这位是门下侍郎钟大人,他此次是同我一起来新安督查盐船泊岸一事的,因为要事缠身,比我晚到了两天。”

晏娘和顺一笑,手指在鸟儿背上摩挲了几下,说道,“精卫,去吧,去把它找出来,让我看看那到底是个甚么东西。”

程牧游含笑一声,“这是我娘的遗物,传闻是她们家的一名远亲从吐蕃带来的。”

程牧游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两个剪影,犹疑着对蒋惜惜摇点头,一掀衣摆大踏步迈进前堂。走进屋内,便看到程德轩正坐在桌前,同劈面的人大声谈笑着甚么,他的身材将那人刚好挡住,令程牧游看不到那来客是何模样,只得走到桌子跟前,深深地鞠躬施礼,“父亲,今有高朋到来,儿子却姗姗来迟,是儿子失礼了。”

“千年冤魄化为禽,永逐悲风叫远林。”程牧游木然说出这几个字,心头的悲惨已堆聚成一座难以超越的高山,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晏娘凝神看他,过了一会儿,脸上终究绽放出一丝笑,她回身向前,头也不回地冲身后的两人说道,“夜深了,纵使要查案,也需得养精蓄锐,大人,蒋女人,我们也该走了。”

晏娘扭头望向不远处一片深浅相间的暗影,眼中的色采变得浓稠起来,“精卫填海实在也是一个冤魂化禽的故事,精卫本是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名唤女娃,一日女娃到东海玩耍,溺于水中。身后其不平的惊魂化作一身蓝羽、白嘴壳、红色爪子的神鸟,住在北方的发鸠山,每天从山上衔来石头和草木,投入东海,试图将茫茫大海填平。”说到这里,她悄悄抬起一只手掌,冲乌黑的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刚落下不久,夜幕中俄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拍打翅膀的声音,紧接着,一只碧蓝色的小鸟从茫茫夜色中钻出,落在她细白的手掌上,眸子子转动了几下,忽的收回一声清脆的鸣叫。

如此像座石像般地肃立了一会儿,他俄然握拳,面色亦凝重得像铺上了一层寒霜,“查,这案子我必然要查,就如女人所说,哪怕最后没有任何成果,起码我不会是以事而悔怨半生。”

“传说当代蜀王杜宇称帝,号望帝,因贼臣篡位出逃,欲复位不得,身后精魂不散,化为杜鹃,至春则啼,闻者凄恻,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程牧游缓声说道。

话音刚落,他已经被一双手搀扶起来,昂首,正对上钟志清那双颀长却闪着光芒的眼睛,“贤侄何必多礼,我早听人说新安城这位新县令虽只上任一载,却已经破了无不偶案,更将全部新安的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位不成多得的治国之才。”

听她话中有话,程牧游便急不成耐地想诘问畴昔,可就在这时,腰间滑下一样物事,坠在地上,收回清澈的一声脆响。

鸟儿闻言,翅膀悄悄拍动了几下,如一支离弦的箭普通朝夜空飞去,程牧游和蒋惜惜乃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望不见它了。

***

晏娘将手掌摊开,这才发明手中的那块冰冷的东西是块乌溜溜的石头,不过这石头看似浅显,在暗夜中却收回七彩的光圈,像被一道浅浅的彩虹覆着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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