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程牧游终究下定决计,望向那人的脸庞,缓缓问出这句话。

程牧游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刚想起家施礼,怎奈腿伤严峻,只得坐着冲他行了一礼,道,“崔府君过奖了,中间平生为官廉洁,政声斐然,上为朝廷解忧,下不负百姓厚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是才气博得百姓的戴德和敬佩。中间临终前留下的《百字铭》,鄙人亦从小朗读,感念颇深......”

听他说完,骷髅人却不正面回应,只自顾自说道,“董家的案子盘曲庞大,那藤壶又狡猾多端,你却能抽丝剥茧,寻得本相,实乃人间可贵。我亦看过你断过的别的几起案子,也都是险中求胜,终究将那些恶人绳之于法,就算换做崔珏当年,也不必然能赛过你。”

到了现在,若再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那程牧游可当真就是个傻子了。不过,他还是佯作平静,慢悠悠笑了两声,轻声道,“我听人说,地府设有七十五司,各司别离承担收捕、追逮幽灵,关告幽灵出入之职能。想必这些衙门里亦是人才济济,从当选出下一任人选,应当不难。”

程牧游勉强保持着沉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阿谁一身官袍的骷髅人,轻声道,“崔府君?莫非中间是崔判官崔珏?官方皆传你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发摘人鬼,胜似神明。还说你身着红袍,左手执存亡薄,右手拿勾魂笔,专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当年唐太宗因牵涉泾河老龙一案,猝然驾崩,前去阴司三曹对证。你不但庇护唐太宗安然返阳,还暗里给他添了二十年阳寿,崔府君也是以名声大震,百姓在多处立庙祭奠,此庙,被称为广泰庙。”

见状,程牧游又惊又喜,忙立起家冲他行了一个大礼,至心实意道,“中间大恩,鄙人实在不知该如何酬谢,将来如有效到鄙人的处所,定会倾尽尽力,万死不辞。”

“敢问中间高姓大名。”

程牧游心头掠过一丝讶异,与此同时,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俄然填满了他的胸腔,把他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程牧游,郑州荥泽人,善医术,历权知新安府职。廉洁公道、立朝刚毅,不附权贵,铁面忘我,断讼法律明敏朴重,勇于替百姓申不平。我崔府君倒是没看错你。”

崔珏大手一挥,“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提它何为。”说完,他眼角一斜,看到程牧游大腿上的阿谁伤口还在汩汩朝外冒着鲜血,遂将那只又细又长的骷髅手覆了上去,又用嘴对动手背吹了一口白气。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起眉头,叹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并非假造?对了,迅儿说他曾在新安府的案宗室见过你,可见,你早就盯上我了,只是不知中间为何要到新安来,又为何要救鄙人于危难?”

程牧游几次点头,顺着他说道,“当年中间之以是被选为冥界判官,想必也是因为您办事公道不阿,从不出错,以是才气胜任此职。”

仿佛看出了程牧游的惊骇,那小我俄然“桀桀”地笑了,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一样只剩下白骨的手臂,一把抓住程牧游的衣领,把他拎出了墓坑。

雪已经停了,上方只要一轮圆月,将万物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温馨下来,程牧游能感遭到夏季的暴风像尖刀似的从本身脸上刮过,却听不到半点风声,就连头顶的一根树枝被暴风劈面折断,也没收回半点声响,悄无声气地落到中间的雪堆上。

此话一出,他却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小我的脸:皮肉全无,眼鼻处是三个黑乎乎的洞,牙齿倒还健全,白灿灿的,趁着脸上那层幽幽的绿光,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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