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如果让媒人到你家提亲,你爹可别把人打出去。”说完,他嘿嘿的笑,诡计粉饰住内心的不安。

***

他低下头,瞥见丫环春梅正怯怯的盯着门口,她的头上,簮着那支比血还要红艳的胡蝶玉钗。

“相公,”女子冲他伸出一只手臂,“如何这么晚才返来,想是吃多酒了吧。”

笑声落了,两人站着的这一方六合又一次沉寂下来,纵使四周热烈非常,他们这里却像是和别处隔断开来似的,静的惊人,这静让裴然内心一阵慌乱,他抬手想撸撸头发,又感觉这个行动实在太傻,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摸索到衣角,紧紧的将它拽住。

“室中女闻,喜而起,饰妆换衣,笑而不语,出与相迎,翕但是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间,伉俪皆丧。二男并孝廉擢第,至丞、尉。”说到结局处,裴然望向戏台火线,和站在最前面的谢小玉四目相对,两人均湿了眼眶,任掌声四起,也是静对无言。

裴然站在茶社里的戏台子上,手拿一把折扇,中间放一小鼓,正将一首《离魂记》说的顿挫顿挫:“夜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一人,行声甚速,斯须至船。问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欣喜发疯,执手问其向来。泣曰:‘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今将夺我此志,又知君密意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逃亡来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娘于船,连夜遁去。”

可还没容他想明白,丰腴的手臂就圈上他的脖子,两片樱唇也覆在他的耳边,“相公,抱我......”

常夫人用汗巾在常远额头上擦了擦,“大夫不是说了吗,孩子没事,就是吓到了,再加上落水时着了凉,以是才做了恶梦,相公,你不要多虑了,早些归去歇着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吃喜酒吗?”

“如何样?”他笑着问她。

常春泽有些胡涂了,面前这女子清楚不是他的老婆,为何口口声声的唤本身相公,莫非本身真的醉得一塌胡涂,连老婆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吗?

下了台,裴然径直来到茶社门外,小玉正站在门边,脚下将一块石子踢过来踢畴昔。

说完这句话,小玉便朝人群跑去,跑到一半,她转头,目光和裴然缠在一起,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她咬了咬嘴唇,又一次扭头朝着长街那头跑去。

欲念代替了明智,常春泽脑筋一嗡,伸脱手将女子抱起,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刚要行那云雨之事,门俄然被翻开了。

裴然愣了半晌,终究回过味儿来,他一蹦老高,满心的欢乐都明示在脸上,他将一个正蹲在墙角玩弹珠的小孩拦腰抱起,连连在地上转了几圈儿才将他放下,“谢小玉同意了,她同意了。”

“但是,远儿他真的没事吗?”常春泽还是有些不放心。

谢小玉瞪他一眼,将辫子拿在手中捋着,“又逗我。”

“你听到他刚才说甚么了吗?他说他梦到了胡蝶,会不会就是那支玉钗。”

那小孩被他转得晕头转向,晃了晃脑袋,“谢小玉是谁?”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不过,顿时就要成为我裴然的夫人了。”

常夫人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屋内,急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送完大夫返来,常春泽坐在床边,忧心的看着儿子:常远脸上泪迹未干,固然睡着了,还时不时悄悄的抽泣两声,仿佛还没从恶梦中逃脱出来。

月照西山时,常春泽才从内里返来,他喝的有些醉了,面前的风景从一个变成两个,摇摇摆晃的过上一阵儿,又重新合为一个实体。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家门,迈过门槛时,还差点绊了一跤,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步子,这才又朝着阁房走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