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永平村。
何其冤枉！
霍长鹤冷声问道：“林楠，你跟了本王多少年？”
“这不是永平村，这是永昌县！”
“青莹是谁？”颜如玉问。
他的脸一点点白下去，在月光里近乎透明。
不是“请”，不是“扶”，是“拖”。
林楠眼睛瞪大，盯住她：“为甚么要来这里？！为甚么不去永平！”
霍长鹤明显瞎了。
树林中风过，扫过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又似在悄悄哭泣。
何其好笑，何其可悲！
“王爷，王妃，为甚么要来这里？我们不是应当去永平县吗？”
“王爷，部属……”
此时天气已经黑透，月光清冷照下来，不带一丝温度，不远处的房舍和树木都隐在明显悄悄的光影中，勾画出粗浅不一的表面，远处模糊传来各种声音，模糊有丝竹声，叫卖声。
“应当去永平！”
霍长鹤无动于衷，冷冷看着他。
“林楠，你的心是甚么做的？！为了繁华繁华，你甚么都不顾了吗？”
林楠在夜风里，微微打个寒噤。
真是好笑。
“你们要的并非王爷的命，是比他的命更首要的东西，是摧毁他军中在百姓中的名誉。”
林楠莫名有点心惊，内心有个好笑的动机，霍长鹤这双眼睛好似能看破他的心。
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神采。
之前没有重视，现在一眼就看出。
“她是……是挽君楼的女人，”林楠吃紧道，“她虽身落风尘，但也是没体例的事，她也是薄命人，身不由己的。”
“不去永平，青莹如何活？”
“听不懂？”霍长鹤短促痛笑，“本王也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林楠，若你怕被本王扳连，大可抛清干系，本王毫不会怪你。可你不该扳连别的人，小六本年还不满二十岁，你于心何忍！”
颜如玉和霍长鹤没动，冷冷看着往别的方向爬。
“我不得己的，我没得选！”
林楠被踢翻，双手撑着地，吐出一口血。
霍长鹤忍不住笑几声，眼角有细碎的光芒微闪。
林楠眼睛微睁，撑起上半身，细心看。
“我……”
林楠一愣，眼中闪现庞大的惊骇：“王爷，您……此话何意？部属听不懂。”
颜如玉居高临下看着他：“林楠，你晓得你的腿为甚么还没有好吗？”
林楠嘴角扯扯：“没错，王爷记得很清楚。”
那些惨烈死去的冤魂，似在这一刻赶来，哭声，诉冤声，不断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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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声音发颤，慌乱地看着四周，又看向霍长鹤和颜如玉。
林楠一怔，但还是脱口道：“部属进军中没多久就跟着王爷，本年是第八年。”
“我是……我也没有体例，我不能看着青莹死，对不起，别来找我……”
霍长鹤居高临下看着他，极慢的笑笑：“重返疆场？林楠，你配吗？为他们报仇？莫非你半夜梦回时，没有梦到过他们向你索命？”
林楠微红了眼，双手紧握：“王爷，部属将来要重返疆场，为他们报仇，必然要！”
颜如玉字字铿锵，像裹着飚风，带着杀伤力打击林楠。
林楠双手紧紧抓着地，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王爷，我……”
颜如玉垂眸看着他，狭长的眸子，冷厉尽现：“永平，林楠，月圆之夜，你假装心魔复发，用心说出大地动之类，指的就是永平县吧？你是想着把王爷引去永平，等王爷一到，就扑灭上面的火药，永平便天塌地陷，全部村庄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