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夏侯云敏捷的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衿,摊开放到地上,然后将病笃挣扎的雉鸡持在手中,细心的摒挡起来。半晌,夏侯云已将这雉鸡的毛拔得差未几了,这手上翻飞的熟炼工夫直把方才嘲笑她的男人唬得一愣愣的。
张飞收矛凝神,目光如跳动的一团火焰,道:“不要走了,做我张飞的婆娘吧!”
“你——!”夏侯云正感到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手上传过来,是如此的暖和有力。
“伯权贤侄,如果到了酉时,再不见夏侯女人的踪迹,我看我们也不消再找了,估计她已遭了贼寇的毒手了!”王誧道。
“太守大人,朝廷南行送亲的步队到了!”下人吃紧忙忙的跑过来报导。
死几十个兵士,对于夏侯衡来讲,当不得甚么事,但是,这一次送亲的配角,他护送的新娘——自已的堂表妹夏侯云不知了去处。
夏侯衡不解道:“没了新娘,如何南下?”
张飞倒象是没听出夏侯云话里的意味,忙不迭的从毙命的贼首身上取下水囊,双手低劣的捧着,然后蹲下来,也足足比夏侯云高出半个头来。
天气渐暗,一抹残阳的余晖透过蒿草摇弋的空地,晖映到持矛的男人棱角清楚的脸上,一把连到鬓角的络腮虬须,根根的张着,似突显着一股子的刚勇和不羁。
半晌,男人去而复回,手中除了长矛外,却又多提了一只犹在扑扑挣扎的雉鸡。
对于面前这个吃相卤莽的男人,夏侯云心中并不感到腻烦,相反倒有着一种实在感,在被自已所谓的亲人当作机谋的东西操纵和丢弃后,夏侯云再也不是阿谁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少女了,对于这个世道,对于善与恶、好与坏,夏侯云已有了自已的了解。
夏侯衡哈哈一阵大笑,心照不宣道:“议郎大人放心,这事除了老天晓得外,就你知我知。来人,与我转道南行,向广陵解缆。”
夏侯云含首代答,秀儿又道:“我家蜜斯这一次是要到豫章去呢!”
三人围着火堆,一边烤着篝火,一边互叙话语,不知甚么时候,秀儿伏在夏侯云的怀中沉甜睡去,只剩下了张飞与夏侯云这一男一女还在促膝长谈。
夏侯云没有昂首,只是将沾满鸡毛的手一伸,这张飞一时没有会过意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夏侯云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乃至还带有一点号令的意味,如果不是产生过方才的一幕,这一声喝斥倒象是伉俪之间打闹的俚语。
策画毕竟只是手腕,终究的成果还是要靠气力来发言的,想到这里,一贯夺目的陈登也只得无法的点头。
夏侯云柳眉一竖,道:“还傻站着干甚么,快去搜搜那些贼子身上有没有水囊。”
“瞧女人这般的娇弱,这饱腹的活计定是不会了。”男人话说得刺耳,双手一松放开夏侯云,没有一点点怜香惜玉的意义。夏侯云不及防备,顿失重心,差点又再颠仆,且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顿升起一股好勇斗狠的不忿。
“无耻鼠辈,还往那里逃?”男人喝声如雷。
“还站着干甚么,快过来帮手拔毛呀!”男人从腰间取下腰刀,一刀斩落鸡头。
夏侯云定定的看着这个有着粗旷北地口音男人的背影,垂垂的,本来那颗慌乱的噗噗乱跳的心静了下来,一种遭到庇护的安然感涌上心头。